最開始趕過去的婆子,心中卻有了成算,對於自家主子按耐不動的思慮,她深吸了一口氣,擋在了姨姥姥的身前,見那根簪子沒有戳到自己身上,就知道對方還存有一些理智,現在不過是氣狠了,只要能順下去便無事了。
“我的姑奶奶,何必跟這樣的喪家犬置氣,他掂不起斤兩,髒了自己的手,才如了這小子的願。”老婆子大膽上前環住了姑奶奶,口中說的話一字不落的落入了對方的心間,僅僅是因為落了面子而失了態,現在仔細想來,也不過些些幾許小事。
“姑奶奶你瞧好了,我如何收拾這渦羅子。”給眼前的姨姥姥整理著衣衫,老婆子勸摸著對方手中的簪子,給她重新挽到了眼前婦人的枝頭,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般,轉身擼起袖子做出了副惱怒姿態,氣勢洶洶的朝那個瞧著好戲悠然自得的小子走去。
姨姥姥抬起了手,卻最終沒有說些什麼,低頭整理臨摹著袖子上的花紋,像是在觀賞又像是在等待著,身邊人的處理結果。
“黃口小兒,竟敢在這裡大言不慚,今天我就來給你立立規矩,看看誰才是這片天的主人。”老婆子上前,她的手如同鷹爪一般抓住了耿誹的領子,想將人扯著到姥姥面前跪下請罪,可偏偏無論怎麼用力都拽不動眼前的人,她像是扯著一塊花卉園區的假山石,並非是個還未到自己腰際的孩子。
耿誹站在原地,看著對方的動作,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這樣中因為最開始是觀望者的人,心中中也有了思慮,手中的棍子終究還是放下了,就這樣看著一個婆子和孩子之間的玩笑。
額頭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老婆子是真的盡力了,哪怕在這個莊子裡也算是個後起之秀,但終究還是讓人見識到了本事,姨姥姥上前。
親自用帕子擦拭著老婆子的汗珠,語氣中帶著莫名的滄桑,她似乎也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在今天似乎已經到頭,畢竟作為君家的外室,本就什麼都分不到自己的身上,僅有的嫁妝,也讓當初為了貼補這個小小的莊子用了個七七八八。
本以為這將是,自己最後頤養天年的安身之所,到現在也才似乎認清,之前做的所有努力,也不過是在被吃幹抹淨之下的附屬嫁衣。
“我累了,咱們回去吧。”面對始終沒有任何動作的長功,平常一口一個姨姥姥叫的再怎麼親熱,但心裡都悶清,究竟是誰才是主子,現在繼續在這裡待著,也只是平白招人笑話。
那個在馬廄中的孩子,顯然也不是自己能夠插手管理的了,她清楚地意識到了這一點,於是最開始大步流星的朝著氣勢洶洶地走來,又轉頭原路回去了。
最開始寬敞亮堂的竹園,在她的眼中也成了面目可憎的囚牢,在家中學的梅蘭竹菊,自視高潔的世家貴女,因為世道的玩弄與蹉跎,終究也成了後宅的怨婦。
腳步微頓的姨姥姥,再次看了一眼曾經自己最愛的竹園,在周圍來時一大群小丫鬟跟隨,去時又是一大群小丫鬟跟隨,但究竟心裡有幾個想著自己的,也就早已看清,思緒良久,便緩緩地開口道。
“把這裡的竹子都挖了吧,老身看了那麼多年,都膩了。”她繼續向前走著,曾經那個所謂舉案齊眉,說自己是妻非妾,為了安撫自己親手栽種下的竹子,僅僅因為篝火的希聚,而成了竹園。
在背後的小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平常這裡可是姨姥姥最愛的地方,當初收成不豐,連個筍都不能挖走的情況下,現在說不要就不要了,還真是稀奇。
在這個莊子中,沒人知道這竹園的典故,哪怕是老人,覺得那這是自帶的一片幽靜之處,學著世外高人的做派,給自己上了一炷心香。
而耿誹看著那幾個老婆子就這麼灰溜溜的走了,不屑的撇了撇嘴,離了你被那老婆子扯亂著的衣領,揹著手瞟了眼之前躲在後面,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