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芒大步跟上。
“我叫牛逢春,從小就在潼川城長大,少俠要是有什麼想知道的,問我就行。”小孩在紀小芒右前方三四步遠的地方一邊帶路,一邊自顧自地說道。他此刻心情大好,彷彿隨著紀小芒的寬宥,自己先前的罪行便一筆勾銷了。“少俠高姓大名啊?”
“姓紀。”紀小芒初入江湖,覺得沒什麼好隱瞞的,但此刻他腹中飢餓,不想多說話。
“哦,紀少俠。您是第一次來潼川城吧?”牛逢春非常主動,少年沒有發問,他便出言引導。
“嗯。”紀小芒心中煩悶,不知為何這裡的人總能一眼看出自己是初來乍到。
“那您可能不知道最近發生的事情。”牛逢春忽然嚴肅起來,腳步也稍微放慢了。
“你是說……宵禁?”紀小芒想起了白天聽到兩位客商的談話。
“沒錯,想不到您訊息如此靈通。”牛逢春向他望了一眼,有些意外,“宵禁已經施行三日了,亥時到次日卯時,城中所有居民不可出門行走。街上到處都是軍爺,一旦發現有人違令,便會將其捉去下獄。大部分外人還都不曉得此事呢。”
原來這就是宵禁,紀小芒點了點頭。
“出了什麼事情?”少年問道。能讓這座軍管之城如臨大敵,想必是十分棘手的麻煩。
牛逢春停下腳步,先向四周望了望,才神秘兮兮地說道:“十日之前,城中便開始有人大量失蹤,均為十歲到二十歲之間的年輕男子。宵禁開始之前,失蹤人數已有數十。”
怪不得紀小芒在路上行走,幾乎見不到年輕男子的蹤跡。
“如今失蹤之人一個都沒有回來,也不知道那些官老爺們什麼時候能查出個端倪來。”牛逢春撓撓頭,嘆了口氣,“要我說呀,失蹤又不是死了,總比在這個窮地方活受罪強。說不定是哪個仙人大發善心,下山收徒來了呢?”聽他的語氣,似乎對自己剛好滿足條件,又沒有失蹤的現狀頗為不滿。
在牛逢春的講述中,此時的潼川城恐怕是危機四伏,尤其是對於同樣滿足條件的紀小芒來說。
“紀少俠,我多嘴問一句,這個節骨眼兒上,您來這裡有什麼事嗎?”見少年沉思不語,牛逢春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
紀小芒回過神來,臨時編了一句:“我去探親,在這裡就住一晚。”
“哦哦,如此甚好,早些離開此地才好!”牛逢春眼珠子亂轉,他悄悄打量少年,“我看少俠也沒有隨身帶什麼兵刃寶物之類的,如果遇到危險,那也是大大地不妙。”
紀小芒吃了一驚:“什麼兵刃寶物?我也只不過是個尋常百姓罷了。”
牛逢春唯唯連聲,得知少年也只是普通人之後,他雖然依舊恭敬,但腰背已經挺起來了,比先前高出一大截。
二人走不多時,便來到一扇門前。此時已經全黑,唯有門前懸掛的一盞燈籠透出慘白的微光,讓人能夠辨識出這裡還有扇門。
門上有一個牌匾,但光線昏暗,一時半刻無法看清上面寫了什麼。
牛逢春上前拍門,門上紅漆因常年曝曬而捲曲,裂紋斑駁。
三重二輕,似乎是與裡面的人約好的暗號。
門向裡側開啟一條縫,一張枯槁的臉探了出來,與外面的燈籠同樣慘白。
“是你?”白臉的主人緩緩開口,聲音嘶啞難聽。
牛逢春點頭哈腰,搓著兩手。
裡面的人眼神如蛇信一般,在紀小芒身上掃來掃去:“進來吧。”他將門開啟更大,但並未因此透出更多的光亮。
這番情景透著詭異,紀小芒猶豫起來。
“紀少俠快去吧,這個時辰城門都已經關了,已經錯過了投宿的最佳時機。除了這裡之外,別無第二家店肯收留你啦。”牛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