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府。
朱聘婷與溫知初一道回了內院,行至屋中,她屏退下人,自顧坐在軟榻上。
瞧著溫知初惶恐不安的神色,冷聲道:“你可有什麼要與我說的?”
她打從心底裡就從未覺得溫知初會因為給她回府過生辰回來,先前她事忙,也顧不上細想其他,現下想來,事情處處透露著不對。
溫知初頹然坐倒於地,強撐道:“還望長公主殿下救我。”
聽他這般稱呼自己,朱聘婷猜出事情不會小,強忍著心底的怒意,不耐煩道:“還不快說。”
………
木松一路騎著馬沿著官道往北境的方向追去,子安留下的甲蟲一直在蠢蠢欲動,想要飛出來。
他不敢將它放出去,很怕萬一飛遠了他追不上再給弄丟了。
每每路過客棧,他都要進去查探一番,未有發現,只能一直往前走。
往北境去的路只有這一條,有著甲蟲的震動做提醒,倒是沒有走錯。
.........
格日勒趕著馬車往前走,越走越荒蕪,此處寥無人煙,他四下裡看去,辨識著部落所在的方向。
他知道馬車裡的人對於阿孃的籌謀來說是不可或缺的一環,經過先前裴文君那一番話,他心中隱隱有動搖之意。
無論他要如何做,也是自身有能力才能做到,現下想得過多隻不過是紙上談兵。
夜裡趕路容易走失方向,他將馬車停在了一棵枯樹邊,取出路過客棧時買的草料餵馬。
他掀起簾子去檢視馬車裡的人,她仍舊被綁著手腳斜靠在馬車上,除了吃餅和下馬車如廁,她都不聲不響,似是並不擔憂自身處境。
對上格日勒探究的神情,她淡淡笑道:“能否將這手上的繩解開,實在是難受的緊,你既不會害我性命,我便也不會對你如何。”
格日勒低頭沉思一瞬,被她說動,抽出腰間短刀,將她手上的繩子割斷,又從一旁的包袱裡將適才在客棧買到的幹餅和鹹菜遞到她手上,讓她吃。
裴文君瞧著手中那乾巴巴的幹餅,實在是難以下嚥,不由得開口問他:“你怎麼說也是長公主的孩子,怎的買吃食這般節省?”
格日勒低頭咬下一口乾餅囫圇咀嚼著道:“那都是你們富貴人家才能享受的日子,我們在草原上求生活,便是這般的幹餅有時都吃不到,還要去到各處找野菜才能吃飽。”
\"你父王不疼愛你嗎?再如何你也是個部落首領的兒子,怎的還吃不飽?\"
“天氣好的時候,草豐羊肥自然能收成好一些,若是趕上乾旱的時候,牛羊都吃不到草,自然收成就不好。全是看天過日子,哪裡像你們能年年有收成。”
他這般說著,恨恨咬一口手中幹餅,從旁拿起水囊喝水。
裴文君若有所思的看向他道:“你此次去到京中找長公主,可是得了你父王的授意?”
格日勒搖頭,聲音低了下去,“是我自己偷偷跑出來的。也被阿爸發現了,不然他也不會讓阿哥來追我。阿哥一路追我追到京城邊上,後來......”
他沒有說下去,後來他親手將阿哥殺死,這次回去,若是父王問起此事,他還不知道要如何說。
裴文君正待開口,忽然聞到了一陣奇異的香味,趕忙掩住口鼻,不再說話。
格日勒見她神色有異,正要上前檢視,聽得馬車廂外面似是有人的腳步聲靠近。
連忙從腰間抽出短刀,掀起簾子就砍。
\"師父,小心!\"裴文君驚撥出聲。
適才的香味就是木松慣用的迷香,裴文君自然熟悉。
馬車外響起木松的大笑聲,“好徒兒,你果然在這裡,讓為師追的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