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似是輕拂衣袂飄然而下,妖嬈冷魅的風姿,仿若流波深處清蓮絕塵,帶著令人屏息之美。如此傳神的筆致,可見這女子的風情神韻在作畫之人心中是如何清晰,歧師順著皇非的眼神一眼窺見,不禁陰笑道:“呵呵,想不到君上對這丫頭有些意思,可需我用點兒特殊的藥物,好令君上方便行事?”
皇非側身,眼風淡淡掃去:“你試一試看?”
歧師心頭莫名一個寒顫,勉強撐著笑乾咳道:“咳……君上若沒興趣便算了。”
皇非面無表情地道:“我會命人送二十個死囚給你,該怎麼做,你應該清楚了吧?記住最好不要玩什麼花樣,我並不是很有耐性的人。”
歧師轉了轉眼珠,垂下的目中閃著陰毒:“君上既然發話,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倘若哪天改變主意,不妨說一聲,我隨時都能讓他生不如死。”說完以掌擊地,便向背後黑暗中退去,如同來時一樣,在牆壁前詭異地消失了蹤影。
一川江水,浩浩東流,萬里夕陽一望無際,在楚江壯闊背景的襯托之下顯出一種蒼涼之美,徐徐沉落在雄偉的都城深處。
每日此時,都會有躍馬幫的商船自各處抵達楚都,幾十艘吃水頗深的大船一字排開,幾乎佔滿小半邊江面,顯示出這稱霸一方的江湖大幫有別於其他商號的雄厚實力。楚穆一戰,躍馬幫更加深入地控制了兩國之間水陸商道,如今若有一日躍馬幫的商船不入碼頭,上郢城過半商鋪都要缺貨吃緊,若有十日躍馬幫的商船封鎖運輸,那整個楚都的糧價恐怕就要翻上幾番。
一個冥衣樓,一個躍馬幫。江湖諸國遇上冥衣樓,是不敢惹,因為誰也不知道他們究竟有多大的勢力,越是神秘就越令人生畏。遇上躍馬幫,卻是不願惹,因為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出他們有著怎樣的勢力,誰也不想自討苦吃。
但不久之前,橫行南楚的劫餘門和躍馬幫少幫主殷夕青發生衝突,殷夕青重傷在劫餘門門主袁虜的天殘滅度掌之下,幫中連續兩處分舵被挑,雙方都折損了不少人馬,可謂近來驚動江湖的一件大事。
此時象徵著躍馬幫最高權威的樓船座舟正停泊在楚江之畔,頂層正中的房間裡,躍馬幫身在楚都的高層主事全部到齊,旁邊軟榻之上,一個面無血色的少年昏迷不醒,呼吸微弱得幾乎已感覺不到任何生機。
屋中氣氛沉重,身為諸分舵舵主之首的解還天內傷未愈,看起來精神有些委頓,但卻並未因此放棄對幫主此行的反對,實際上在座半數以上的人也都不支援殷夕語去赴冥衣樓前日之約。
“幫主,我已派人仔細查過,此前在灃水渡便是那冥衣樓主出手殺了我們十餘名弟子,冥衣樓表面上雖然客氣,卻早便暗中與我們作對,又怎會好心救少幫主性命?如今既然確定蛇膽在他們手裡,我們並非就沒有別的法子,幫主萬不可以身犯險!”
殷夕語坐在上首主位,搖了搖頭,顯然並未改變主意:“解舵主,咱們這次在楚國連續出事,折損了不少人手,我知道你心中著急,但有些事必得從長計議,千萬魯莽不得。”
解還天道:“從長計議雖穩妥,但現在少幫主卻是等不得了!幫主也聽到那冥衣樓主的口氣,燭九陰蛇膽珍貴無比,乃是藥中至寶,他們絕不可能拱手相讓。”
一旁的副舵主齊遠亦道:“幫主何以對冥衣樓如此顧忌,就憑咱們躍馬幫的實力,難道還拿他們無可奈何不成?”
殷夕語柳眉微蹙,將手一抬止住他們:“正是因實力相當,我才不願和他們撕破臉面。我們躍馬幫以商貿為立派之本,在江湖上一向秉著和氣生財的原則,極少與人結怨。”她看向奄奄一息的弟弟,神情痛極,卻也恨極,“這一次夕青年少氣盛,和劫餘門結下樑子,自己惹禍上身不說,還使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