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你的兄長,那便是……”
“當朝東帝,我的哥哥。”
皇非眉峰一動,站起身來沿那浸透著水光的玉臺緩緩踱步,好一會兒,轉身道:“我若開口,便是要歧師醫活地獄閻君他也得試上一試,但有件事卻麻煩。”
子嬈淡笑一聲:“那老怪物生性涼薄,不近人情,我數次相求他都無動於衷口,再有所刁難也不足為怪,只要他肯答應,條件任他開便是。”
皇非盯了她半晌,笑了一笑:“此事關鍵不在歧師,敢問公主,即便歧師答應醫病,東帝他可願入楚暫住?”
湖波一靜,子嬈微微蹙眉。明淨無塵的銀輝之下,皇非白衣當風,寒色清雅,翩翩如玉佳公子,縱橫九域的少原君,似是深知那人,一語中的。縱然歧師願解那毒、能解那毒,他怕也不會來楚國。以眼前之局勢,他怎肯囿於他國,受人牽制?
更何況,東帝南下,帝都空虛倒也作罷,楚國,豈不正挾天子以令諸侯?再深的心思瞞得過他人,瞞不過那雙透徹的眼睛,亂局之中再添變數,他是絕不會應允的。
子嬈緊緊抿著唇,雙眸映著酒中淡碧的色澤,分外幽深。皇非負手靜候於側,過了片刻,忽見那暗影深處丹紅的朱唇悄然一勾,她微微仰首,柔聲道:“此事我自有主意,只要公子說服歧師便可。”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叮!叮叮!”清脆不絕的劍擊之聲傳來,洗馬谷中,數百名九夷族戰士聚在山前空地之上,場中一名身著黃色武士服的年輕男子和一身碧色輕衫的離司正比試劍法,雙劍飛閃,亮若輕電,黃衣碧影於一片劍光之中飄閃交錯,幾乎看不清人身,四周不時爆出陣陣喝彩之聲。
叔孫亦等從旁觀戰,待到十招一過,不約而同鬆了口氣。誰知到第十三招, 離司突然劍鋒一偏,斜走輕靈,自那黃衣男子長劍之側疾飛而上,靈蛇般吞吐輕顫,從一個巧妙的角度嗖地射出。那男子仰身急閃,卻已慢了半步,眼前鋒芒閃動,離司長劍已點在他肩頭。
離司劍上真氣凝而不發,只是這麼一停,便含笑收劍罷手:“少將軍承讓。”
那男子怔了一怔,皺眉道:“方才是我大意了,咱們再走幾招!”
“宣兒,你已在離司姑娘劍下走過十招,不必再試!”叔孫亦及時開口,對他搖了搖頭。古宣頗不服氣地看了離司一眼,抱拳道:“改日再向姑娘請教。”說罷回劍入鞘,大步站往一旁獨立於眾人之外的將士中間。
叔孫亦舉步上前,對離司道:“這麼多天方選出合適的人來,讓姑娘受累了。”
離司那副溫柔模樣叫人怎也看不出她剛才連續擊敗了數名對手,微笑道:“若要組成真正的周天劍陣,劍法必得有些根基才行,否則會花主人很多時間去調 教。”
叔孫亦點點頭,先前這小侍女奉東帝之命助他遴選戰士,他尚有些疑惑,但這幾日下來,軍中將士一一敗於她劍下,當真叫人另眼相看。“今日便暫且到此為止,過會兒我去向主上請安,還請姑娘先行通稟一聲。
那晚在湖邊著了些風寒,子昊近幾日身上一直低熱不退,今天才略好了些,叔孫亦入帳求見,他正披了一件素青長衫站在案前專心於那幅員遼闊的王輿江山圖,抬頭微笑道:“來得正好,我正要找你問些事情。”
連日來與東帝參研兵法陣勢,得他指點,受益頗深,叔孫亦如今對這位年輕的主子異常佩服,態度亦十分恭敬,上前行禮道:“不知王上何事相詢?”
子昊轉身坐下,取了茶盞在手,微微一抬下頜:“倉原之戰你親身在場,曾參與指揮戰事,就著這圖,說說當時確切的情形。”
叔孫亦頓時一怔,眼中生出猶豫:“倉原之戰雖是因九夷族而起,但實際調兵遣將的卻是皇非,與文老將軍正面交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