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簾後似有目光透過珠玉金影有若實質般掃來,“既知該死,竟還在這兒礙眼!”
忽然間一道掌勁,齊聲慘哼,不待眾人有所反應,兩名將領已橫飛出去,七竅流血,落地氣絕。
瞬時濃烈的殺氣,仿若咆哮嗜血的狂獸,令得近在咫尺的如光、花月都是一陣悚然。瑄離抬頭掠了兩具屍體一眼,道:“殿下若要儘快透過大非川,還請留下幾人以供驅使。”
金簾重光,姬滄妖狹的雙目一挑,森然道:“我赤焰軍中從來不留無用之人,你現在有何話說?”
瑄離道:“我對殿下來說永遠有用,所以縱然該死,亦非現在。”
眼前突然華光飄拂,姬滄已站在他面前,四目相對,忽而輕笑道:“北域第一機關師,宣國第一美男子,真要動手殺你,本王可是會心疼,你有恃無恐呢。”
水霧陽光之下,瑄離一雙眼睛仿若清溪琉璃,泠泠散發出流墨樣的微光:“楚有皇非,天下無人稱美,殿下此次得償所願,瑄離不過賤奴一名,若要賜死,何勞親自動手。”
“哦?”眾人之前,姬滄抬手便捏了他下巴,盯視那一泓流光變幻的墨泉,風中游蕩金衣的紋路,便使那狹長細眸有了妖烈逼人的光芒,“你這話可叫人覺得,浮橋在你手中停工,是在故意阻礙我取下楚都。”
瑄離微笑道:“殿下誤會了,沒有人會比我更希望殿下達成目的。我已調派人手,設法阻斷上流瀑布水勢,恢復浮橋修築,但無論如何也需一點時間。所以我想請殿下傳令七城,在今天落日之前發動進攻,逼使皇非調兵增援方飛白,拖延他對帝都動手的時間。”
姬滄揮手揚袖,語聲忽然轉冷:“哼!你信不信皇非會將七城拱手送你,也不會錯失覆滅帝都的大好機會,令自己腹背受敵!”
近旁花月使建議道:“殿下,便讓楚國與帝都先鬥個你死我活,我們坐收漁人之利豈不更好?”
姬滄眸光驟閃:“我以八百里後風舊土,按兵不動忍耐至今換來的佈局,你以為可有可無嗎?皇非與我交戰多年,次次勝負難分,只有明日那場葬禮,才是一舉擊敗烈風騎,令他沒可能翻身的千載良機,你們竟給我滯留於此,無法前行!”
當此盛怒,眾人噤聲不敢再言,瑄離微微蹙眉,再次看向那令大軍寸步難行,奔流橫跨的峽谷,忽而目光一凝,現出難以置信的詫色。
在他視線盡頭,隱約出現一葉扁舟,迎風逆水,徑自湍急洶湧的激流中徐徐而來。
一陣陣澹澹琴音,一絲絲飛白若雪。舟上有人輕撥五絃,仿似高山流玉、冷峰冰濺,分明時已入夏,整片山谷卻生出凜徹天地的寒意。
蒼天之際流現異光,隨著那清冷琴音,大非川空山凝雪,前方寬逾十丈,不斷衝擊峽谷的巨大瀑布水流漸緩,便有重重冰凌,奇蹟般出現在寬闊的山崖之上。
小舟逆流前行,冰雪之意愈盛。
“好一個九玄絕音!”姬滄身畔忽有赤光疾閃,眸心一收,抬手擊節:“朝行露川兮,風雪長空,高山獨立兮,千里雲崩,東之絕峰西流河,天地茫茫嘯歌中……”
聲聲長嘯,泠泠飛弦,孤舟青衫,高崖狂歌。
千軍萬馬人人屏息,眼見雲天飛雪,懸崖之上整條瀑布逐漸封凍成晶瑩剔透的冰幕,山谷之水靜止,疊石嶙峋,化作一片冰川奇景。
絕天垂幕,冰刃之姿,在姬滄狹眸之中映開萬千鋒芒。長嘯聲止,華衣迎風振起,只見他身形一閃,雙掌如焰,熾烈真氣竟是直擊那輕舟而去!
谷中琴音錚然飛揚,輕舟上一道人影凌空拔起。
衣飛,琴轉,雪濺,掌交!
爭天絕式,無倫之招,一股驚人的勁氣自二人中心衝出,爆射八方!
山谷轟然遽震,姬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