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女子削肩,低沉的聲音帶著驚人的暗惑響起在耳邊:“這麼晚了,姝兒在寫什麼?”
猛然間嬌軀一震,白姝兒僵在男子溫柔的懷抱中,一滴濃墨濺墜絲帛,心頭,彷彿有冰冷感覺驟然攫遍全身,一動也不能動。
修長有力的手握住執筆的柔荑,柔軟而冰冷的唇輕輕劃過耳畔,男子愛憐一聲低嘆,仿若每一日花前月下,呼吸輕撫她如雪凝香的玉頸,激起肌膚間陣陣戰慄,“怎麼不說話?”
白姝兒勉強側首,髮間珠鈿顫顫如絲:“公……公子……”
“嗯?”燈燭明綽,皇非俊美的笑容迷人依舊,目光如溫柔的刀刃,寸寸割過女子驚悸閃爍的豔眸,“姝兒今天想我了嗎?”
白姝兒呼吸頻促,眼角餘光掃過舫室,發現趁夜趕來通報訊息的召玉早已不見了蹤影,畫舫內外靜如死域,不聞半點兒人聲,唯有浪擊船身,發出低微的,悸動的輕響。
一時間無法思量皇非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心亂如麻滾過幾番脫身之計,然而被他擁在懷中,清楚感覺到那隻緊握大楚命脈,今日剛將赫連侯府無情玩弄的手,此時正恰好覆在自己心口,只要掌力一吐,便可輕鬆震斷她心脈,饒是平日計謀百出,武功亦有獨到之處,眼下卻連一根指頭都不敢妄動。
眼見美人花容失色,皇非輕冷一笑,抬眼看向那案上密信,左右她手中筆鋒,轉腕隨書,染沒那字裡行間的殺機,徘徊嘆道:“太子殿下。唉……姝兒啊姝兒,枉我如此寵你,難道在你心中,竟比不上遠在穆國區區一個太子御?”
迷夜若水,浮香溫存,男子若有若無的嘆息帶著說不出的蠱惑,辨不清的曖昧。白姝兒唇角一顫,軟腰柔折,嬌容微側,眼中哀色楚楚,數點清淚破顏而落:“公子,姝兒……姝兒也不想,只是為太子所迫,幸而公子無恙,不然……不然姝兒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麗眸水波,漣蕩輕墜,轉眼間已是簌簌難禁。皇非似滿是憐惜,將懷中人兒緊了一緊,貼著絹衣下玲瓏起伏的豔骨,柔聲問道:“哦?誰敢迫我們姝兒,是用了斷腸的毒,還是關了姝兒至親至愛,要不然,難道擄了姝兒的心去?”
手底尤物顫顫低泣,凝噎不語,皇非眼中泛起暗魅的趣味:“姝兒從來最會猜我心思,何不猜一猜我現在正在想什麼?”
白姝兒轉抬淚眼,原本甜膩的嗓音低然悽楚,竟是千般柔媚,萬般嬌憐:“姝兒還能見得公子,早已心滿意足,公子便是此刻要姝兒以死贖罪,姝兒亦情願為之。”
皇非終於笑出聲來,手指一勾,捏住她小巧的下巴,令那唱作俱佳的一張美顏面對自己:“其實本君,只是好奇一件事——憑我逐日劍,幾招之後,才能讓避過宣王殺招而面不改色,在歸離劍下也能從容逃得性命,隨便直視通幽棋毫無半點兒異樣的自在堂堂主,殞命當場?”
白姝兒面上諸般顏色驟然落盡,一雙美目異芒飄閃,冷冷看住眼前這似魔非人的男子,半晌,開口道:“公子若想試一試,何不放開姝兒,也好盡興?”聲音再不復之前嬌柔迷人,反而透出幾分詭豔的冰冷。
皇非仍笑,搖頭嘆說:“唉,女人……真是叫人捉摸不透,何苦這麼快便翻臉,姝兒若是再落幾滴眼淚,說不定我心一軟,就放你去了呢。”
白姝兒面無表情,說道:“堂堂少原君豈是真以美色便能打動的,姝兒從一開始便錯了,何必一錯再錯,自取其辱?”
“聰明,本君一直便喜歡聰明的女人。”皇非揚聲笑贊,“只可惜,卿本佳人,奈何從賊!”抬手一送,將懷中香軀直拋起來,白姝兒嬌叱一聲,足尖點上長案,借勢飛起,手中一柄短刃寒光驟現,身形迴旋,直刺皇非面門!
這自在逍遙法經她施展,竟比離司那般如風似霧的身法快了數倍不止,兼之劍光繞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