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仙姑,還請恕小子我不送了。
三個道姑見到他那樣的笑容,恨得牙根癢癢,只是恨歸恨,技不如人,終也無法可施。那年長道姑胸口被他橫肘撞過,負了一點輕傷,便由其他兩個道姑攙扶著離開了酒店。臨了,未忘拋下話來,“好小子,你等著,師尊定會為我們討回公道!有種的,別跑!”
玄衣少年渾不在意,隨口答道:“本公子候著便是。”牆角少年聞言臉色一變,我的乖乖,這事竟然驚動了那個女魔頭,小爺還是趁早腳底抹油,三十六計走為上吧。
起身打了個哈哈,向玄衣少年抱拳道:“今日之事,還要謝過兄臺出手相助,只是小弟我還有要事在身,就此別過。”說罷,轉身便要離去。未料肩頭一沉,已被玄衣少年一手攬住,“就這麼走了?”
少年心頭一驚,方想起袖中仍拿著人家的錢囊,額頭上虛汗直冒,尋思如何解脫,但聽得玄衣少年接著說道:“今兒這酒還沒喝完呢!”
“啊?!”
二人再次坐下飲酒,天色漸晚,眾酒客本想著有熱鬧瞧,一直等到二更時分,那三個道姑倒沒有帶著所謂的師尊前來,酒保催促眾酒客離去,立起門板,準備打烊,卻又萬分無奈看向樓上,兩個少年此時酒是不怎麼喝了,只是攀肩摟臂,坐在一處,不知說的是哪裡的風物,哪裡的人情。說到高興處,手舞足蹈,顯然這回是真的醉了。
那酒保撫著臉,兩個眼圈一式的烏紫色,想起不久前催促二人離店時,二人幾乎心意相通地一人一拳把自己打成了烏眼青,奶奶的,痛啊。酒保咬了咬牙,緊了緊腰帶,下了下決心,給自己打了打氣,決定再去請二人離開。這回長了經驗,離得數步,便不再向前,只是軟聲道:“兩位小爺,天色不早了,還是趕緊找家客棧安歇了吧。”
那少年早便急著離去,只是一直被玄衣少年把著一隻手臂掙脫不開,被親密著,被無間著,心中其實是萬分無奈。此時見酒保二次來請,伸手推了推身側的玄衣少年。那酒後勁甚猛,玄衣少年此時似是半醉半醒,聲音含糊問道:“做什麼 ?魔雲教的人來了嗎?”
少年心中打了個冷戰,心道,哥哥哎,你可別哪壺不開提哪壺,小心說話打了嘴,“這酒樓打烊了,你我兄弟來日方長,小弟……”
玄衣少年搖搖頭,拉過那少年的臂膀,說道:“我還想與小兄弟秉燭夜談呢。走,我們出去尋了宿頭,我還想聽聽你與邯璋城中的小粉頭的風流韻事呢,哈哈!”
“小弟這點微末道行如何比得老穆王的宮闈秘聞,你若想聽,我講一些與你也不無不可……”
玄衣少年聞言深眸一細,唇邊勾起一抹屬於他的獨特笑容,帶出一絲冷冷的嘲諷,卻很快掩於他的一身醉態之中。搖晃著站起身形,把住那少年瘦弱的臂膀,說道:“想來那應該有趣得多。”
酒保看著二人攀肩搭背終於離去,長長舒出一口氣,心中暗道可算是送走了這兩個小瘟神,下意識摸著還在痠痛的眼眶,那表情當真是極盡辛酸。
二人尋了一間臨街處的客棧,那客棧兩進院落,規模倒甚是不小。老闆見是兩個年紀不大相貌俊美的少年,攀肩搭背在一處,打量間眼光已是頗為怪異。玄衣少年斜睨間將客棧老闆臉色卻看了個明白。想這雞鳴古驛毗鄰宣國,宣地頗好男風,那老闆心中打的何種念頭卻也是不言自明。正待說話,少年已開口道:“老闆,給我們開兩間上房。”
“對不起,兩位小客官,只餘一間上房了。小店床鋪甚是寬大,莫如兩位將就睡在一處是了。”老闆一臉笑意說道。
“那怎麼行……”少年話未說完,耳中但聽玄衣少年一笑,攬在他肩膀上的手故意扯近了幾分,道,“如此也好,夜已深,還請老闆您叮囑手下夥計們不要再進房打擾了。”語氣中已帶出了七分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