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也最危險的七天半。
楚問仙呢?沈七有些意興闌珊,也許他正遭受和自己同樣的待遇吧?希望能在見到他一面。他默默的想著煉域門的下一次出擊會在什麼時候,自己還能回武當山麼?手中的長劍只剩下半截,上面痕跡斑斑,手指輕輕撫過。心中卻想起一句話來:有形的東西最終都會被毀壞的。忽然想到段氏的六脈神劍,如今武學凋零,百年前的高深武學流傳下來的極少,這六脈神劍只怕也隨著段氏的滅亡而失傳了吧?
璀璨深邃夜空下,空曠寂寥的悽美荒野在點點星光下竟宛如一首悲涼的詩詞。沈七揹負斷劍獨自靜靜漫步,漸漸和悲涼的荒野完全融為了一體。他一直思索未來道路,在別人的眼中他沈七或許很幸運:武當俞二俠的大弟子,深得天刀城傳人的青眼,還有百損道人…他是武俠世界的寵兒,然而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心中的苦悶,他嘗試著放開心胸去接受這個世界,卻怎麼也做不到,在問凡莊的五年,與其說是被人所困,還不如說是避世。
如今卻莫名其妙的捲入被劫殺之中,這不是他想要的武俠,可是一個人的他怎麼也改變不了一個世界,與其躲避,還不如去面對。沈七默默的想到自己前世找工作的幸苦,他實在不記得被拒絕了多少次之後依然堅定而樂觀的想象未來,然而一個垃圾袋就改變了一切。
一棵枝葉繁茂的大樹孤零零地聳立在蒼涼無邊的荒野中,寂靜空氣中忽然傳來身行破空的淒厲聲音,沈七無聲無息的飄到高高樹上,凝神望著遠方,三個蒙面黑衣人像一陣風從遠處急奔而來,夜色的濃烈也掩蓋不了他們手中兵器的光澤,竟是異樣的耀眼。
該來的總會來的。沈七默默的想到,看來煉域門新一次的劫殺又開始了。從樹上飄然而下,站到三人直奔過來的方向前,緩緩抽出長劍,剎那之間幻出漫天劍影,較之數日之前,這劍勢的掌握倒是進步了不少。
三人從沈七身邊匆匆而過,連正眼都沒瞧沈七一眼。只留下愕然按劍而立的沈七,瞧著三人消失在夜色之中,他剛轉身就看到蘇千凝:一身紫衣的蘇千凝在夜色之中並不十分搶眼,然而沈七的眼神還是被對方強烈的吸引著:玲瓏起伏的完美曲線,揹負著一柄長達丈餘的霸王槍,英姿颯爽,漆黑的長髮配合豔麗無匹精緻絕倫的動人嬌顏給人一種巨大的震撼,在朦朧的月光下渾身散發出柔和的光芒,眼神似乎籠罩著一層迷霧,如夢如幻。
他的眼光定定的落在她的眼中,他從未想過一個人眼神在那電光石火的一瞥閒,竟可以告訴別人那麼多東西,只是一瞬,沈七便看到了永世也化不開的憂思和苦痛,加上她背後的霸氣十足的大槍和隨著夜風飄揚的長髮,構成一幅精美絕倫的畫卷。沈七的眼神久久落在蘇千凝的俏目上,想要穿透她眼中迷茫的憂思,彷彿很早就認識她一樣。他已經不記得第一次為女孩子心動在什麼時候,然而他卻從來沒有刻意為一個女孩子去嘗試心痛感覺,在遇到蘇千凝之前,沈七以為自己一輩子都不會有這樣的感覺。
蘇千凝同樣輕輕凝望眼前男子,身形頗高,秀氣中透出狂野霸氣,臉上掛著隨意狂放冰冷的笑容,根本無法讓人看透,柔和目光最後落在了沈七那已經三分鬢白的長髮上,眼神迷離而深邃。似乎望穿了沈七的黑亮眼睛,看到了隱藏在裡面無盡的悲哀和淡淡的憂傷,
忽然之間沈七覺得自己很難在沉默下去,心中泛起了一陣觸動心絃的漣漪,上前輕輕道:“我叫沈七,姑娘可是要找三個黑衣人?”似乎是怕驚碎夜間的寧靜,沈七忽然有些後悔自己的唐突。
蘇千凝一聲輕嘆:“倚天劍本就屬於江湖,被盜出天兵府也許才是它正真的歸宿。”
沈七乍一聽到倚天劍、天兵府,訝然道:“你是天兵府的?倚天劍在天兵府?那不是峨眉…”忽然住口,似乎想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