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含文坐起身。
「三叔我沒事,可能是最近吃得太好了。」
穆寒才的聲音有些怪。
柳含文聽著又躺下了,甚至沒忍住把被子往頭上一蓋偷偷笑。
柳王氏和柳老三在院子的一角擺好火盆,然後兩人將香燭點上,晚上沒動的燒雞也切好放在凳子上,燒雞左邊擺放著果脯,右邊擺放著蘋果。
兩人一陣求神拜佛,最後等香燭都熄滅了,才收拾好回屋睡覺。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了藥的關係,這一夜柳含文睡得極好。
第二天大夥兒見他高高興興,沒有半點不適後才真正的放下心。
上門的客人大多是來買雜貨,包打聽這一塊一個客人也沒有,柳含文正在看書,一陣急切的腳步聲便往這邊來了,他抬起頭,發現來人是趙夫郎。
林願趕緊放下手裡的活去泡茶,而穆寒才則默默的關注著這邊。
「我丈夫不見了!我派出去的人半個人影都沒找到,柳哥兒,我沒有法子,只能來找你們。」
趙夫郎的臉色比幾天前還要疲倦,他眼下的青黑顯示著他已經好幾個夜晚沒有好好歇息了。
「趙夫郎你先坐下,我這就派人去打聽。」
說完柳含文便示意穆寒才過來招呼趙夫郎,他則去了後院的小門處讓老山雀發出一陣奇怪的叫聲,不多時幾個乞丐便聞聲而來。
「天黑之前,誰先找到李掌櫃,誰就能得到賞錢。」
柳含文拋了拋手裡的二錢銀子道。
「唰」的一下,剛剛還一副懶洋洋的幾人頓時消失在他眼前。
柳含文看向老山雀和黑鵲,兩隻鳥對他叫了一聲便飛出去了,沒多久屋頂後面兩隻黑漆漆的烏鴉也往不同的方向飛走了。
「也不知道這幾個小乞丐有沒有本事,」林願回到院子說道。
柳含文回頭看著他手裡的茶,「走了?」
林願點頭,「走了,留下了十兩銀子說一有訊息就去李府告訴他。」
柳含文點頭,然後將小門關上。
「你說李掌櫃都病成那樣了,他能去哪兒呢?」
「去趙夫郎找不到他的地方。」
乞丐辦事還真快,就在老山雀它們回來告訴柳含文李大誠所在的位置時,小乞丐大牙跑回來說了同樣的位置,「就在北街的青樓裡!」
原來李大誠根本就沒有出鎮子,而是去了他從不去的煙花之地,趙夫郎沒想到也對了。
「很好,你的了。」
柳含文將二錢銀子遞給大牙,大牙頓時咧開嘴笑了,露出了兩顆大大的門牙。
「告訴穆大哥一聲。」
林願連忙點頭去了前院,穆寒才有輕功,速度比他們快。
黑鵲看著林願的背影深深的嘆了口氣,「那李掌櫃看著好慘,鳥在窗外看著他一邊吐血一邊寫遺書。」
老山雀看向天空,「人類的感情是最複雜的,李掌櫃不想死在他夫郎面前,外人若是得知他死在煙花之地對趙夫郎的閒言碎語也會少一些。」
成親三年便喪夫,不管是不是病故的,外人總會有話說,剋夫便是頭一條。
李大誠不想讓趙夫郎記自己一輩子,所以當他得知自己這病無可救藥時,便佈下了一個局,一個負心漢的局,可他萬萬沒想到趙夫郎居然知道了他的所作所為。
這些天,他感覺自己的身體越發不堪,爹孃看向趙夫郎責備乃至恨意的眼神讓他心驚,於是他撒了個謊,說想要吃夫郎做的花生酥了。
等趙夫郎一走,李大誠便換上了小廝的衣服獨自出了府。
鮮血將手帕浸濕,一臉慘白的李大誠看著面前的和離書與遺書微微一笑,就在他搖搖晃晃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