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那沒有飢寒的日子。來吧!勇敢些,孩子,抹乾眼淚,乖孩子,別……別哭……”
他抱起女娃娃,走向最後一根繩子,伸出抖動著的右手,摸索著繩圈,閉上眼,讓大滴的淚水往下掉,終於將圈子套上女娃娃的腦袋了。只消他放下抱著的手,這可憐的女孩子……
文昌三個人躲在五丈外樹幹後,小花子正待衝出,文昌已一閃而去。
中年人一咬牙,厲叫著道:“孩子,你……你先……先走一……一步……”
他的左手一鬆,向下一蹲。女娃娃起初不肯放鬆抱在她爹爹頸上的手,但繩索一緊,她尖叫了一聲便放鬆了。
同一瞬間,文昌將她抱住了,一把拉斷繩套,順手一耳光把中年人擊倒在地,怒吼道,“虎毒不食子,你這是禽獸不如,你要死便獨個死,為何拉上兩個小的做伴?”
中年人躺倒在地,虛弱地呻吟,掙扎著坐起。
小花子也搶到了,抱住男娃娃,七手八腳解下自己的破棉襖,抱起冷得發抖的男娃娃,無限憐惜地擠抱在懷裡。
中年人踉蹌站起,哭喪著臉道:“老弟,不必管小可的事勉強拉回死了比活著艱難的人,本身就是罪孽,何苦?”
“你不該拖上兩個小的死。”文昌仍在怒吼。
“我寧他們也死,免得活著受罪。”
“廢話。”
“老弟,真的,活著,他兩人必成為奴婢,痛苦一生活下去沒有意思,不如不活。”
“有困難?”
“是的,我欠了難以償還的債,活著是恥辱,死了死得夠清白。”
“欠了多少債?誰的?”
“二十兩,城裡封三爺的。這一輩於我也無法還清,除了用兒女抵債,但我不願兒女一世為奴讓人摧殘……”
“他媽的!是那個吸血鬼,他該死!”文昌怒叫。
中年人搖頭苦笑,道:“不是封三爺的錯,錯的是我。半年前,老妻病入膏盲,只好向友人借了五兩銀子救急,不想藥石無效,拖了兩個月仍舊救不了人。人死了,債務轉到封三爺帳上,由兩分息增至六分。半年來,利上滾利,每月零星債還之外,至今本息仍欠二十一兩之多。封三爺要我這兩個婢女永世為奴,答應人債兩清。可是,封三爺自己要不了那麼多奴婢,他必定將人轉賣,我怎忍心讓兒女永世為奴,不如早死早投胎好些。”
“那王八蛋可惡!該死!”黑鐵塔怒叫如雷。
“不!”中年人搖手叫,又道:“算起來封三爺是小可的恩人,他令亡妻苟延了兩個月生命,小可銘感五衷,其錯在我,我只怪自己不爭氣,養不活妻兒,死後仍欠封三爺的債無法還清,只好來生犬馬相報了。”
文昌和兩人面面相對,做不得聲,小民百姓天性渾厚,恩怨分明,不怨天尤人,反而怨自己,大出他們意料之外,怎能開口挑起他們仇恨的念頭?
黑鐵塔重重地哼了一聲,小花子呆住了。
文昌心中一轉,“老兄,可否讓我替你還債?”中年人苦笑道:“今生我欠人太多,不敢再……”“呸,還借銀頭子給你還債,你可以慢慢還我,而且,償還的事我相信你定可辦到,我信任你,我並非見死援手憐憫你,而是要替我辦事。”
“辦事?你……”
“我給你白銀四十兩……”
“不!不!二十兩足矣!但請老弟將要辦的事說出,能否辦到我得斟酌。而且,為非作歹的事,恕小可不能答應的。”
文昌將女娃娃送到中年人懷裡,正色道:“聽著,我有一個親戚姓……商,名嵐,流落江湖行蹤不明,我十分惦念,日夕祝壽他平安,但我沒事閒暇。我要求你的是在家為敝親建一小龕祠,晨昏禱告,早晚一爐香,祝禱他老人家在世平安,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