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恨的烈火,從沒一刻像這般燃燒著他,讓他失去理智,以槍打爆緊閉的門鎖,持槍撲進室內。
大廳沒有燈,書房裡一盞不算光亮的檯燈只照出半寸光明。紅薔立在燈旁,微訝的回身看著他:“你怎麼來了?”
他逼近她,走得迅急而直接。他痛恨自己在她面前的優柔寡斷,因而讓她一而再的用虛假的深情來吞噬他堅硬的心。
他要親手了結她,像她當初親手了結了微微一樣。
她還是這樣的虛情假意,裝得驚惶失措的樣子來推他:“快走,狂訊快回來了。”
“他回來,那就最好。”他突然仰天大笑,手向前伸出,扼緊她的喉嚨,她啞聲嬌呼,頸頸如鐵鉗一樣的大手卻沒有松,聽得他沉痛而冷酷的聲音:“我先殺了你,再讓他下去陪你。”
“皓天……”她無法呼吸,窒息的臉色青紫一片,她的眼裡湧出淚光:你又要殺我嗎?
她想問,扼緊的喉嚨卻只能發出“嘎嘎”的音色,她握著那雙要帶她走向死亡的手背,漸轉逝去的精力卻還是忍不住分出一點來哭泣。
即使死亡的恐懼席捲身心,她還是無法不心痛:我最愛的人,這已是你第二次,要殺我!這到底是為什麼?
“你去死,給我去死!”他瘋狂的扼著她的喉嚨,手上的力度不能松,卻又捨不得下最後的殺著。
她那麼的柔弱,眼裡的痛苦如此真切,青紫的臉上落下的淚,即使他閉著眼睛,仍舊被她低咽的泣聲擊潰。
是她殺了微微啊,那永遠的躺在山丘當中,孤獨的走在地獄的黑暗裡的微微啊……我終生都償還不了的女人啊!
我到底要怎麼做?
黑暗的書房,聶皓天以手倚頭沉默已近半日。朱武走近書桌邊,輕推了一下他的肩膊:“老大。”
“我差點殺了她。”他答非所問,朱武皺眉:“殺誰?”
“紅薔。”他又慘然道:“紅薔,郝清沐。”
“你是指238?”朱武試探著問。他還是保持著在獵狼時期的習慣,一直稱呼林微作238。
這一聲238卻讓聶皓天抬眸,他悽然的表情憔悴,像只要輕輕一推便能倒下:“她不是238,小武,238在4年前,就已經死了。”
“老大,你從哪聽來的?”
“我親眼看到她的死亡證明,還有屍體上取下的dna驗屍報告。”他補充著:“在趙偉恩給我的保險櫃裡,兩個月前。”
朱武駭得不能說話,如果238早就走了,那麼現在老大一心苦戀著的女人,又是誰?
“她叫紅薔,是狂訊透過整容手段,讓她扮成微微的殺手。她,親口承認她殺了微微。”
“老大!”朱武想要安慰,但實在詞窮,看著黑暗裡的首長如一株殘枝一樣的瑟縮。
“我差點殺了她,就差那麼一點。”
“差點?”
“微微,她會怪我吧!”
“……”
“我當時扼緊她的喉嚨,她最後和我說:我恨你,聶皓天!……我想,那是微微吧?是微微在黑暗的那一頭,牽到了她的手,讓她代替自己告訴我‘她恨我’。微微,她恨我,她恨我好久了,4年,一輩子都在恨我!可是,她既然這麼恨我,為什麼不起來打我?”
他終於捂著臉,沉痛的哭了起來。何曾想過,他會在自己的屬下面前落淚,可是,難道不流淚,人就能更堅強了嗎?
“老大,你別這樣。”小武握著他的手,心裡悲傷難抑。這是他的老大嗎?從來殺伐果斷,從沒倒下過的老大嗎?
老大,你現在是不是愛上了那個殘忍的女人,因而對已走遠的238感到不能自拔的愧疚和絕望?
愛情是什麼?可以把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