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要再哭,不然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這個丫頭這才破涕為笑,紛紛站起來,擦著眼淚扭身去了。
望著她們離去的身影;綠凝只在心裡暗暗苦笑。
傻丫頭們呵,怎嘆你們還是如此年幼無知,如何會有終生之說,又如何會有不棄之約?需知這世間的萬物,都沒有一成不變的,物換星移,誰又知道明天孰離孰散,孰生孰死?我綠凝,也只能承諾,只要我在一天,便讓你們快樂無憂罷。
想到“快樂無憂”這幾個字,綠凝的心裡卻又無端地一疼。是誰曾說過來著?“凝兒莫怕,只要有皇兄在這兒的一天,就一定會讓你快樂無憂。”
於這深深的府坻之中,於這根本無力確保自己生機的小丫頭們身上,綠凝突然間領悟到,原來有些人是那樣的無助,那樣的需要人的保護。而你,若是想要保護她們,就必需要變得強悍起來。那時候的永嘉帝也是這樣的麼?當他握著自己的手,微笑著告訴自己不要害怕,萬事有他的時候,他在背後,到底揹負了多少痛苦?
永嘉呵永嘉,在我的心裡,可曾也出現過如此的彷徨?在你的眼中,可曾也像多現在這樣,看穿了生死,看淡了權勢?綠凝的心,再一次的疼起來。
這邊據說是有人將紅藥的屍首撈了起來,因著紅藥一無家人,二無親眷,便也無處著落她的喪事。倒是紫芸稟了鄭老夫人,說到底是人在鄭國公府投的井,又是個忠貞地下人,鄭國公府理當厚葬於她。斯人已去,鄭老太君自是念著紅藥的好,如何能不領紫芸的這個情?那鄭老夫人便做了個順水人情,劃了五十兩紋銀給紫芸,差她去厚葬紅藥,暗裡又稱讚紫芸是個明事理會辦事的。這紫芸明裡暗裡都做了人情,自是喜不自禁,只花了五兩銀子買了口棺材,將紅藥草草葬了,此事亦不必詳說,只是轉眼便到了第三日,北靖侯府與鄭國公府一行人清早便如約前往天華山進香。
這天華山乃是在距京城三十里之外的一座山,那山上的“法華寺”香火甚旺,沿途倒是也有些風景,使人賞心悅目。
綠凝坐在轎上,挑起橋簾,看著轎身兩邊高聳入雲的松柏伸展著枝葉,驕傲地迎接著陽光,那驕陽亦灑下點點金光在翠綠的草地之上。叢叢灌木盛開著朵朵叫不出名字的花兒,有蝴蝶在林間翩翩飛舞,見有人來,亦是不怕,只是撲扇著翅膀輕盈地飛遠了。而裡面飛起的鳥兒,在林間自由穿梭,只聽得鳥兒聲陣陣,只聞得花兒香芬芳,這寧靜的空氣倒使得綠凝的心裡充滿了自在與祥和。
洛楓與鄭玉自騎著馬兒時而前時而後地跟著,那洛凝香自是個閒不住的孩子,總是挑起轎簾,要麼與洛楓絆兩句嘴,要麼與鄭玉說笑一番,甚是開心得意。綠凝懶得理那洛楓,每每見他騎馬走過來,便放下轎簾,兀自坐在轎裡。那洛楓也不再吵她,對綠凝的不理不睬只是一笑了之。
走了大約半個時辰,轎子方才停了下來。
挑開轎簾,卻看到轎子只在離山門不遠之處的平臺上便停了下來。
有兩個身著灰衣的小沙彌走過來,雙手合十,請一行人下馬、下轎。說這是寺裡的規矩,無論所來之人身份地位何等顯赫,都要在此下轎下馬,以步行上那九九八十一個臺階方才得到到達寺裡,又稱,那八十層臺階可消生平業障,增加福報。
綠凝下了轎,抬眼看去,果然有長長的一段臺階連著一個端莊肅穆的寺院。臺階乃是用青色石板鋪成,乾淨而平整,有一個青衣的老僧正在清掃著臺階上的落葉。一切都是安靜的,寂靜的空山,唯有木魚聲陣陣,伴著那老僧清掃落葉的唰唰聲傳入耳中。遠遠,便可嗅得到檀香淼淼,令人於內心之中生得幾許祥和。綠凝倒產生了幾許好奇,既說香火如此旺盛,卻又為何在外面看得如此冷靜?而且這臺階如此之長,不曉得那鄭老太君與鄭老夫人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