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心情,他的那種熾熱的心意,恐怕比自己想要保護這些喑不經世的小丫頭們要強烈得多罷?須知那宮裡,步步都是危機,招招都是險情,眨眼之間便可能性命堪憂。綠凝終於理解了,那曾緊緊握著自己手的溫暖手掌,是為何那樣的用力,以至於會讓自己疼……
綠凝的心,輕輕地顫抖。本是想著,離開他的身邊,關於他的一切便可以慢慢地消失在自己的世界裡。卻不曾想到,離他越遠,對於他的記憶卻越來越鮮活,彷彿就發生在不久之前般,例例在目。而那種想要不斷掙脫牢籠時所留下的傷痕,卻一天比一天更痛!
那是……一種怎麼樣的感情?到底是對過去的緬懷,還是對永嘉帝的懷念與……不捨?
綠凝搖頭,想要把永嘉帝那張有如驕陽般驕傲與俊朗的臉龐從腦海裡揮散開來,然後她深深吸了口氣,對這幾個小丫頭道:“夫人說的,你們可聽得明白了麼?”
“夫人,奴婢聽明白了。”幾個人連連點頭。
“所以,你們跟著我,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不要畏首畏尾。”綠凝指了指嫣翠,道,“嫣翠就是最好的表率,你們在外面強硬,便是與夫人我豎立威信,夫人自不會讓任何人傷了你們,而且還會重重地賞你們。到時候,莫說是一等一的好姻緣好人家,便是你們不嫁,也可如秋媽一般在侯府說一不二,衣食無憂。你們可曾懂了?”
“夫人,”這幾人便齊齊跪在地上,哭道,“夫人待奴婢們如此厚恩,要奴婢們如何為報?此生此世,便是刀山火海,奴婢們也要為夫人走得!”
“甚麼刀山,甚麼火海。”綠凝無奈地笑笑,“好端端的一個侯府,哪裡就有這多勞什子東西,快些起來,喏,把嫣翠這丫頭也給我拉起來。”
想想這些小丫頭也忒地單純可愛,不過是個侯府而已,如何比得皇宮裡那樣的勾心鬥角?如若果真相比起來,她們也自當慶幸罷?畢竟這侯府的女人們再鬧,終究也不敵宮裡那些女人們的陰毒。自往今來,能在宮裡活上二十年的,恐都有如在戰場上撕殺千回百回方能活著生存下來的戰士般,早就看穿了生死罷。
嫣翠自是這些丫頭裡年齡最大的,所經歷的事情自也比她們多些,而心智也更高一籌。對於綠凝方才所說的那些,嫣翠的領悟,自也比他人更深。
這夜,綠凝遣散了其他眾丫頭,與嫣翠一人靜靜在房裡相對。
“嫣翠,”綠凝伸出手去,輕輕拍了拍嫣翠的手,道,“你是我最貼心的丫頭,讓你離開我的身邊兒,我亦是捨不得的。只是,我只有把你調到管事房,你才能更久地服侍在我的身邊,為我做更多的事情。你明白嗎?”
“夫人,嫣翠明白。”嫣翠用力地點著頭,眼淚又悄然滑落了。
“很好,”綠凝微笑著,說道,“回去睡罷,明日,便去管事房罷,好好跟著秋媽,她是個懂得賞識人才的人,會給你很多指點的。”
“可是夫人……”嫣翠沉吟了半晌,方道,“那錦紋,原是三姨娘的親信,所以今日才這般猖獗的。夫人今兒打了她,又將她逐出了府去,自然是件大快人心的事情,只是奴婢唯恐那三姨娘會對夫人不利。本來夫人整治了那遲貴,便與遲採青樹了敵,眼下又與三姨娘鬧得不愉快,又如何使得?”
綠凝看了看嫣翠,便再次笑了起來,問道:“傻丫頭,我且問你,便是夫人我不去處置那錦紋,三姨娘便會與我皆大歡喜不?”
嫣翠想了想,然後搖頭道:“瞧著錦紋這態度,想必平日裡三姨娘也沒有教些好的東西。人人都知道數她往三姨娘房裡跑得最歡,如若她心裡有半分的忌憚,都不會像今天這樣出口不遜。”
“所以,”綠凝點了點頭,道:“我又何苦助長她的氣焰?該來的總會來,這雖說不上‘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