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那時叫我這樣寫,我就寫了。”吳非就像做錯事的孩子侷促不安,鼻尖也冒出汗滴。
“你給他的那些文章沒什麼吧?”
“就是那些風花雪月的事,你看過的。阿寧,他要出就讓他出,到時,他總得給我點稿費。否則,我就去告他。”吳非恨不得對著杜興這張笑嘻嘻的肥臉,一拳揮出。當初她在交稿給杜興時確實順手簽下那份授權書。她對此並沒有經驗。
寧願一笑,只要不涉及反動與淫穢,那就好辦,“杜老闆,謝謝你對我的女友青眼有加。要出就出吧。甭叫人亂改,那也是吃不了兜著走的事,版權法我還是明白一些的,別蒙到我頭上來。對了,書出來後,記得送我一本。”說完,沒理會杜興,拉著吳非徑自上樓去了。
杜興有些傻眼,本想嚇唬一下他們,就算拿不到錢,出出氣也是好的,結果反而讓他們搶白了一頓,這倒更顯得自己愚蠢,開始的那些美妙想法卻也天真,臉一陣青一陣白,剛呸一聲,想往地上吐口唾沫,卻見侍應生正目光炯炯看著他,忙咕地一聲,趕緊把這口已吐到嗓子眼裡的痰硬生生地給咽回去。
心中這個膩啊。
山不轉水轉,咱們就走著瞧,杜興暗暗地罵了聲。什麼寧公子,狗屁公子。想當初,你那老爹寧鐵心不也就是擺地攤的出身?看你馬子骨子裡那個騷媚勁,想來也不知被多少人壓過。杜興心中忽然一動。自己不是在某個生日PATY認識她的嗎?去打聽打聽,錢是小事,這口氣卻實在是咽不下。
包廂富麗堂皇,進門處是一溜屏風,靠窗處拉著淺藍色的帷布,曳著地,尾部綴有閃光的流蘇。空調開著,光線暗淡,隱隱生出一股麋爛的氣息,酒席已經擺開。寧母仰上來,“願兒,來得這麼晚?對了,可兒呢?”眼光一轉,“這位姑娘是誰?長得好生排場。”
“找不到寧可,電話也沒人接。媽,她叫吳非。”寧願拉開椅子坐下。寧母拉起吳非的手,擱在自己手心,來回摩梭,“水靈靈的姑娘呀。來來,坐。沒有外人,這是願兒的爸。”寧鐵心朝吳非點點頭,“坐吧。”
寧母不斷地為吳非夾菜,並不停地詢問,多大?在哪工作?爸媽還好嗎?吳非本來心情就不好,聽著這些連珠炮的發問,頭也大了,發麻,又不知如何回答是好,暗自拉寧願的衣襟。寧願早就哭笑不得,這是審問犯人啊?忙站起身,給母親斟上杯酒,“媽,別問這多,煩不煩?以後慢慢說你聽。來,願兒敬爸媽一杯酒,祝爸媽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酒一杯杯地喝,原裝百威,清爽入喉,微苦,再細細品味,又有一絲甘甜。吳非小口地抿,而寧鐵心則一碗碗灌,彷彿那不是酒,只是水。就是水,這樣子灌,也讓人吃驚。大肚能容,容天下難容之事,這得要有多大的肚子?寧鐵心掏出餐巾紙擦擦嘴邊褐黃|色的泡沫,“願兒,你什麼時候能結婚?”
結婚?寧願吃了一驚,杯中的酒晃悠下,差點就溢位來。怪不得叫吳非來。可他只在餐廳見過吳非一面,為何就如此倉促地做出決定?這裡透著古怪,“爸,這還得看人家同不同意?”寧願把皮球輕輕踢給吳非,說實話,他也很想看看吳非會如何回答。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吳非的臉騰地聲就紅了。結婚?她不是沒想過這兩個字,而根本就不敢往這深裡再想下去,心中正惴惴不安,寧母眉毛一跳,往上揚,剛想說些什麼,寧鐵心已若無其事地把酒碗往桌上一放,“哦,我不是說她。我是說陳董事長的女兒。”聲音不大,卻石破天驚。三人的身子都晃了晃。
寧願手一抖,酒已全潑在身上,也沒顧上擦,酒杯往桌上一放,跳起身,“爸,你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