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想必你也累壞了。”
悟空閉著眼,雙手在身前亂摸,試圖找準床鋪的位置,模樣有些滑稽。
八戒瞧在眼裡,忍不住打趣道:“先生,你的明杖兒呢?咋跟個瞎子似的亂摸一氣,莫不是真看不見啦?” 那語氣裡帶著濃濃的調侃意味。
悟空一聽,氣得直跺腳,開口罵道:“你這個饢糟的呆子!都啥時候了,還拿我尋開心,你就照顧我做瞎子哩!”
那呆子也不頂嘴,只是啞啞地暗笑幾聲,隨後倒頭便睡,不一會兒就打起了呼嚕。
悟空坐在鋪上,並未即刻入睡,而是運轉神功,試圖調理體內氣息,驅散眼中的痠痛。直到三更過後,夜深人靜,萬籟俱寂,他才緩緩躺下,沉沉睡去。
不知不覺間,夜色漸漸褪去,五更將曉,晨曦的微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斑駁的光影。孫悟空悠悠轉醒,抬手抹了抹臉,隨後緩緩睜開雙眼,只覺眼前一片清亮,那原本痠痛難忍的眼睛已然好了大半,不禁脫口而出:“果然好藥!比平日裡看得更有百分光明!”
心情大好的他,下意識地轉頭向身後望去,這一望,卻驚得他瞪大了眼睛,呀!哪還有什麼房舍窗門,入眼之處,但只見些老槐高柳錯落而立,枝繁葉茂。再定睛一看,自家兄弟們竟然都露天睡在那一片綠瑩瑩、柔軟的莎茵之上。
孫悟空的驚呼聲驚醒了一旁的八戒,他睡眼惺忪,嘟囔著問道:“哥哥,你嚷怎的?大清早的,擾人清夢。”
孫悟空沒好氣地回道:“你睜開眼看看。”
八戒聞言,迷迷糊糊地忽抬頭,這一看,頓時睡意全無,慌得一轂轆爬將起來,眼睛瞪得溜圓,大聲叫嚷道:“我的馬哩?”
孫悟空指了指不遠處,說道:“樹上拴的不是?”
八戒又急道:“行李呢?”
孫悟空白了他一眼,回道:“你頭邊放的不是?”
八戒撓撓頭,滿心疑惑,嘴裡不停地念叨:“這家子憊懶也。他搬了,怎麼就不叫我們一聲?通得老豬知道,也好與你送些茶果。想是躲門戶的,恐怕里長曉得,卻就連夜搬了。—— 噫!我們也忒睡得死!怎麼他家拆房子,響也不聽見響響?” 那模樣,既驚又惱,還有些不知所措。
孫悟空卻在一旁吸吸地笑著,開口道:“呆子,不要亂嚷。你看那樹上是個甚麼紙帖兒。”
八戒一聽,好奇心頓起,大步走上前,抬手用手揭了下來,只見上面寫著四句頌子,雲:
“莊居非是俗人居,護教伽藍點化廬。
妙藥與君醫眼痛,盡心降怪莫躊躕。”
八戒看完,撓撓頭,轉頭望向悟空,眼中滿是疑惑,二人對視,皆是一臉茫然,不知這其中究竟有何玄機。
孫悟空瞧著那樹上的紙帖兒,微微皺眉,略一思索後,開口道:“這夥強神,自換了龍馬,一向不曾點他,他倒又來弄虛頭!” 話語間帶著幾分嗔怪,又透著些無奈。
八戒在一旁聽得一頭霧水,撓撓頭問道:“哥哥莫扯架子。他怎麼伏你點札?” 那憨態可掬的模樣,彷彿對這其中的門道全然不知。
孫悟空瞥了八戒一眼,解釋道:“兄弟,你還不知哩。這護教伽藍、六丁六甲、五方揭諦、四值功曹,那可都是奉了菩薩的法旨,暗中保護我師父的。自那日報了名,只因這一向有了你,一路上諸事倒也順遂,再不曾用他們,故不曾點札罷了。” 說罷,他雙手抱胸,抬頭望向那枝葉繁茂的樹冠,似在回憶往昔。
八戒聽了,微微點頭,若有所思地說道:“哥哥,他既奉法旨暗保師父,自然不能現身明顯,故此才點化這仙莊來助我們。你莫怪他,昨日也虧他與你點眼,又虧他管了我們一頓齋飯,亦可謂盡心矣。你莫怪他,我們且去救師父來,當下還是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