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忽然要接自己走。凝萱聽得出,宋家有錢。女兒那筆嫁妝未必看在眼中,這是不是三老爺有恃無恐,將錢財全部據為己有的一個重要原因呢?
也好,沒了銀子,保住性命也是好的。
凝萱想到這裡。心下不免寬慰了許多,反而去安慰宋嬤嬤:“外祖母疼愛母親猶若珍寶,與高掌櫃避而不見。想必裡面還存了幾分誤會,等將來我親自去謝罪,外祖母看在骨血的情分上,定會厚待我。”
宋嬤嬤的眼眶也紅了。反而扯出一抹笑來:“母女連心,老夫人總會念及夫人的好。”
凝萱看了看日頭。知道此地再不宜久留,梅林那邊也不知又生出了什麼事端,只是臨走之前,她還有一件要緊要緊的事兒要詢問:“高掌櫃,母親的嫁妝裡不僅你這一家,不知你還和誰走動的勤快些。”
高掌櫃說道:“姑娘應該知道,小人的鋪子是夫人的私產,這些年魏家的人從來不知曉,這樣隱秘的產業老夫人給的實在不多,除了我這綢緞莊。只有學士坊那兒的一家糕點鋪子。”
凝萱笑意一閃,總算是對上了號:“糕點鋪子生意可又如何?”
高掌櫃聲音陡然一僵,壓著隱隱的怒氣道:“姑娘不聽也罷。沒得汙了你的耳朵。”宋嬤嬤催他別打啞謎,趕緊說。高掌櫃這才重重嘆了口氣:“管鋪子的掌櫃家中排行第四,我們只管叫他老四頭,三個月前,也就是夫人剛剛去了的時候,他便在姑娘的鋪子邊上新開了一家店,收拾的異常乾淨,對外只說是自己的買賣,因重金請了宮中御膳房出來的人做大師傅,所以生意日漸興起。這本也沒什麼,可恨他將姑娘的店鋪拆通,每每有人來小憩吃熱糕,兩家店竟成了一家,而姑娘鋪子裡卻再也拿不到分文錢財。”
凝萱聽罷不言不語,宋嬤嬤和高掌櫃只當姑娘氣著了,也不敢再往下講。
凝萱站起身:“這件事兒我已然知曉,綢緞莊的事兒今後就煩請高掌櫃多費心了。北地之行儘早才好,若有什麼意外,高掌櫃只管到廉國府後門找一個叫左柱家的,她是我心腹丫鬟的孃親,我若有訊息也會透過她往出傳遞。高掌櫃對小女盡心盡力,小女自然懂得知恩圖報。”
高掌櫃連連稱著不敢不敢,恭恭敬敬的將凝萱送上了通往梅林的甬道,這才折身返回後院。
宋嬤嬤和笑槐一左一右的攙著凝萱,三人走的極慢,宋嬤嬤趁機問道:“姑娘怎麼不叫高掌櫃好好去敲打敲打老四頭,簡直不將姑娘放進眼裡。姑娘輕輕巧巧的放他過去,嬤嬤不怕別的,只怕將來高掌櫃心中不服,也有樣學樣,姑娘到時候就是想收拾他們也難。”
凝萱忙站住,回頭去看,高掌櫃的身影早就消失在甬道上:“嬤嬤高掌櫃為人如何,我年紀小看不通透,只是你應該一清二楚。況且,我何時就說過要輕輕巧巧的將人放了?”凝萱冷冷一笑,笑槐在旁邊聽了渾身汗毛乍立。
“嬤嬤,這高掌櫃和老四頭是自由身還是尋常的家僕?若有奴籍,如今卻又在何處?”
凝萱問的仔細,竟是要在他們身份上做文章,宋嬤嬤一搔首:“夫人從不說這個,就算是有奴籍也不會在咱們手裡攥著,當初老爺身邊的媽媽去抄夫人的屋子,若是發現了此物,也不會容下高掌櫃。”
凝萱在三哥給自己的書上曾經讀到過,大周等級森嚴,官奴和私奴又是層層備案,一旦有逃逸者,官府可不經主人家同意當即斬殺。如此一來,奴籍這種東西就至關重要,三夫人不曾藏著,凝萱的父親又不曾搜剿到,這薄薄的小單子只會安置在一個地方。
宋家老夫人的手裡!
凝萱恍然,怪不得高掌櫃會說那樣一句話:忠心打理姑娘的產業,將來自有他的造化。
想必高掌櫃已然聽明白了裡面的深意,只是他或許存了試探自己的意思,並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