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不得這樣耍心眼的傢伙,“還敢狡辯,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等我逮了你去見梁媽媽,看你還什麼話說。”
元輝一腳已經踩上了窗戶稜,正要翻過去把人給拽進來,就看見四姑娘雅靜抱著剛剛脫逃掉的小貓從屋子後身走了過來。
“三哥對妹妹有什麼不滿只管說出來就是,拿我的貓撒氣做什麼”
雅靜愛憐的撫摸著貓兒渾身的細毛,五根白嫩的指頭像一把玉梳子似的捋著驚恐的貓咪。“我知道三哥和五妹妹交好,可也不能因為二哥說要送她小狗,你們就這樣糟蹋我的雪團,雪團可是父親送我的禮物”
雅靜反告一黑狀,眼圈說紅就紅,一泡眼淚滴溜溜滾在眼眶中,可惜說什麼也不肯往下掉。
元輝剛要叫嚷,凝萱快言道:“好四姐,快別說那些傷感情的話,二哥只不過就是那麼一說,人人都當是個玩笑話,偏你認真了。這丫頭是你的人?”凝萱笑著指向地上還在嚶嚀的那一位,意有所指的笑道:“下次再找貓可千萬別在窗戶根底下躲著,惱不得就被人當成了偷兒,這也就是你跑的快,若不然……三哥非拿窗戶閂給你砸暈了”
脫臼丫頭的哭聲戛然而止,駭然的看著五姑娘不知打哪裡掏出來的木棍。府裡都知道三少爺尚武,整日在外面和狐朋狗友逞兇鬥狠,要是這一棍子打在自己頭上,小丫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還能不能或者看見明天的太陽。
反觀雅靜,聞言就是一怔,不由得重新打量起凝萱。
這個五丫頭不是一向膽小謹慎嗎?怎麼忽然間就敢嘲諷起自己來?莫不是以為有了二房的三哥就敢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笑話魏元輝在祖父那裡就是灘扶不起來的爛泥,還沒二姐姐強呢,憑什麼給五丫頭強出頭雅靜臉色驟變,冷聲冷氣的哼著:“聽五妹妹的意思,敢情我的丫頭就是賊偷,我便是賊主了?好啊,你儘管叫人來翻,只要在那丫頭身上找出什麼賊贓來,我二話不說,親自押著她去找金嬤嬤。北四間的名聲不能叫五妹妹這樣隨便糟蹋了”
元輝不耐煩的伸手奪過了凝萱手裡的窗戶閂,大力將小窗一關:“和這種人囉嗦什麼,你越是敬她,她反而蹬鼻子上臉,明明是自己心虛,偏講出一大堆的歪理來。怪不得四嬸看不上她”
窗戶紙那麼薄,元輝的聲音又清脆如鳴鐘,雅靜怎能聽不見。她還沒這樣被自家哪位堂哥羞辱過,今兒可算是長了見識雅靜將金絲貓往地上一摔,扭身跑回了自己的屋子。那貓咪慘叫的打了個滾兒,身形一躥,就消失在桃林中。
元輝心下生火,從桌上的八角藤仙壺裡連倒三杯水,還壓不住自己不順的氣兒。可想了想,又覺得哪裡不對勁兒。魏元輝端著沒蓋蓋子的茶盅緩緩轉身,直視凝萱:“不對啊,你今兒也是大大的不同。”
凝萱笑眯眯的看著三哥:“哪裡不同?”
“你從前可是木頭一樣的性子,針紮上去連聲都不吭一下,今天這是怎麼了?對二丫頭說話句句帶刺,怪不得那位哭哭啼啼的跑了。”
凝萱依舊是眉眼帶笑,不過仔細看便能發覺,這是一種寒徹心扉的冷笑:“三哥先前有一句話說的很對,這小桃塢裡就沒有什麼秘密可言,今日可以派個丫頭來聽窗戶根,明天就有可能在我這床底下塞個人。三哥要是過著這種日夜防人的生活,你心裡什麼滋味?”
魏元輝一拍桌面,罵道:“寧肯和她同歸於盡,也不這樣憋憋屈屈的活著”
凝萱忙去解救自己桌上的茶盅,嗔道:“三哥倒是小心些,滿屋子就這麼一個待客用的。”凝萱又斟滿了一盅給元輝,才開回答:“小桃塢裡最愛生事端的就是四姐姐,要拿捏住這個人很簡單,四姐姐想做牆頭草,可惜一直沒那個本事。在小桃塢裡一門心思巴結著二姐姐,莫不如說是想借著二姐姐進祖父的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