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胡思亂想,這就是他最終的選擇。
但這選擇,似乎是錯誤的,因為給她帶來了比預想中還要嚴重的困擾。如今他也只能看著她,問一句:“是不是覺得很委屈?”
幾乎就在同一瞬間,市江明白了很多,蓮二明明是在保護她,而並非是她所想的這樣,她簡直是蠢得無可救藥啊。
眼眶中的水汽仿若一下盈滿到了極致,然後便肆無忌憚地落下來,一滴接著一滴。她伸手環住柳蓮二的脖頸,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不是因為委屈而哭,而是因為曲解了他的心意而感到難過。
“臉上的傷是不是很痛?”他在耳邊問。
市江點點頭,卻又馬上下意識地搖了搖頭。點頭是因為真的很痛,眼淚劃過之後,似乎更加痛了,而搖頭,只是不想讓他掛心。
柳蓮二當然明白,於是又問了一句:“很痛很痛?”
這次她只是搖頭,明明哭得像個小花貓,卻硬是把眼淚擦掉,對著他揚起了一個正好的弧度,就連眼睛都笑彎成月牙一樣,“不痛,蓮二,我真的不痛呢。”
柳蓮二眼眸一緊,沒有再說什麼,棉棒沾上了藥水,輕輕地搭在她傷口上,“可能會有點痛,忍一下。”
該怎麼去形容消□□水塗在傷口上的那種痛?就像是被針尖重重地用力地紮了一下,眼淚就是這麼一瞬間,就能充斥在整個眼眶,尤其是已經破皮的地方,沾染了藥水,她都能立刻哭出來。
市江干脆閉上了眼睛,因為消□□水的刺激,連鼻子都緊緊地拱在一起。
處理完臉上的淤痕,她都快要把嘴唇咬出血了。柳蓮二把東西放回置物櫃,卻在驀然間想起了什麼似的,他打量著她的全身上下,問道:“你身上有傷嗎?”
顯然她花了幾秒鐘的時間才反應過來,然後移開了和他相對的視線,“沒。。。。。。沒有。”這話說得實在是心虛,其實她的肩膀到現在還在隱隱作痛。
柳蓮二又拿起了藥水,“傷在哪裡?”
“真的。。。。。。沒有。”
“傷口不及時處理,會發炎的。”
最終還是拗不過他,她猶猶豫豫地解開了校服的幾顆釦子,往下一拉,剛好露出了肩膀的位置。露在空氣裡的面板很涼,而她的臉卻是燒得緋紅。
柳蓮二盯著那幾道夾血的抓痕,瞳孔漸漸地緊縮,竟然下得了這麼狠的手。
“你們女生打架這麼狠?”他用沾了藥水的棉棒輕輕地擦在抓痕上,聽到她倒吸涼氣的聲音,不由地放緩了力道,更加輕柔。
“她們多狠我就多狠咯。”提起這個她就覺得滿是成就感,“我雖然一挑四,也沒吃虧呢,蓮二,我是不是沒給你丟面子?”
肩膀的傷也都處理妥當了,貼好膏藥,柳蓮二小心翼翼地幫她拉上衣服,然後那隻手,帶著暖意,輕輕地拍在她的頭頂,“你還說呢。”
市江坐在床邊,看柳蓮二把東西一件件地放回到原處,然後才又走過來。床頭的檯燈關掉了,簾布也被他拉開,頃刻一片明亮照進,而他的眼睛,在這片光明之下,能讓她看得更加清楚。
她仰著腦袋,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而他,也正在注視她。
好奇妙,被那雙眼睛凝視的感覺,彷彿裡面流淌著一些最最溫柔的情緒。
“蓮二,你實在是太好看了啊。”少女很天真,看到美好的事物,自然而然地就發出了最由衷的讚美。
他微微一笑,緩緩地把手輕柔地放在她已經梳理好的頭髮上,聲音就像是在輕喃:“市江,你的頭髮,長了不少。”
“嗯。”她點點頭,“我會找個時間去剪短。”
“別剪了。”他說,眸光流轉出了幾分異樣的光彩,“你長髮,更好看。”
那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