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夢中的黑衣人折騰了一晚上依然神采奕奕,看來鄰居串門還真是一件不錯的事。
他躺下後翻來覆去像是過了一個世紀,也不知何時睡著的,似夢似醒間自己還在鄰居家裡幫忙,特別盡興。
早晨醒的時候,他覺得他可能睡了個假覺,因為潛意識裡他感覺自己一直醒著。
光明還沒降臨這片土地時,他就徹底清醒了。迷濛的眼睛睜開後乾澀、痠痛,復又閉上,掛上了正宗的起床氣臉,猙獰怨憤、齜牙咧嘴的活動著臉部的肌肉,這人就是傳說中的穹宇凝碧,熙霖上神。
他由側臥翻身躺平,將身體擺成一個大字,挺直著半身不遂的身體,腦袋空空,啥也記不起。
直到好不容易睜開的眼睛瞥到衣架上黑色衣服,才一激靈的想起自己昨晚似乎做了一件大事,還有一件事開心的事。
心情瞬間惡搞式的舒爽起來,於是便開心的起了床,換上一套月牙白的刺繡錦袍。
他的手指一撮,響指的聲音還沒結束,人就消失在了原地。
既然鄰居家的門兒都串了,也該在自家院兒裡轉轉。
熙霖上神來到泗妄城樓,望著這個歷經風霜的邊陲小城,彷彿也帶上了一絲滄桑之色。
城中高低錯落的房屋、明滅閃爍的萬家燈火,能把人空空的心填滿,暖意自心中而起。
還有那些天還沒亮就起床奔波的人類,歡笑與痛苦相隨,失望與希望並存,渺小卻頑強,短暫卻閃光。
“生命不就是這樣嗎?不管是什麼,連石頭縫間的一棵不起眼的小草,都在用盡全力的活著,每一個用力活著的生命都值得被尊重。”淄汐想到此,心中某個信念似乎又堅定了一分。
他的任務,就是:保住這世間的安寧。
微光逐漸擴大,佔領著這座城,就像黑夜不會永存,光明不管來得多遲,總會戰勝黑暗灑滿天際。
清晨的空氣,帶著清新和明朗的味道,鑽入淄汐鼻尖時還有一絲涼意。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整個人神清氣爽,安寧而美好。
萬年曆史沉澱得一泗妄城,像一杯初春的新釀愈久彌珍、回味甘醇;每個時代賦予它不同的意義,更是經久不衰、歷久彌新。
大軍營帳,幾隊人馬正仔細巡邏。淄汐隱去身形,並不打擾。營帳內,疲憊的軍士毫不設防,睡得極沉,鼾聲從某個營帳中斷續傳來。
寒冬臘月,寒意浸骨。熙霖上神不怕,普通的人族卻經受不住。一個15歲出頭的孩子不斷哈氣搓手,臉凍的通紅,幾個手指頭生了凍瘡,又紅又腫,還有皴裂的趨勢。
熙霖上神想:“難道是因為自己太過嚴苛,才讓這個孩子拼盡全力,如此狼狽?”淄汐有些自責。
鼾聲再次襲來,淄汐轉念:出生本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有哪件事又是簡單的呢?況且堅持與鼾聲同在也不錯……正是因為有了這些無私的付出,營帳中的人才可以放心把生命交託,才換來毫不設防,不用時時提心吊膽的安然入睡。
他們不僅為了乾南而戰,也為了自己的親人、朋友而在。
換班時間到了,剛剛巡邏的人都在等著夥伴。
一個帳房外,兩個剛從溫暖被窩起來的小兵低聲交談道:“那天,你看到熙霖上神了嗎?”
“那可不,我在城樓的角落裡。遠遠看見,嗬!不愧是我的神。”
“你的神?”
“對啊,他是我妖界萬妖私下裡推舉親封的神,也是我的神。”
“你們自己推舉?他本就是神,何需你們再推舉一次?”
“天界諸神那麼多,並不是每一個都能得到大家的親封。熙霖上神之所以能這樣,可是憑實力說話的。”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