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寒家住陳家村。
這是個四五百人的小村莊,大多數人都姓陳,離龍血河並不遠,一柱香的功夫,便走到了村口。
只見倚山通路,傍岸臨溪,處處柴扉掩,家家竹院關。村口還栽種著一株粗大榕樹,萬千枝頭垂落而下,隨風盪漾。
樹下,十幾個村民聚在一起閒聊說笑。說是閒聊,實際上也是嚼他人舌根,說說這家兒子不孝,說說那家窮困潦倒。
其中一婦人見到蘇寒經過,笑著出聲。
“這不是蘇哥兒麼?怎麼,又從龍血河那邊回來了?瞧這魚籠空空,又是什麼都沒撈到,你說你天天往河邊跑圖什麼?”
蘇寒沒有回應,徑直走過。
這種長舌婦多是撒潑罵街的主兒,和地痞無賴差不多,少有人招惹,越搭理越麻煩。
“呦,看來我蘇哥兒真是瞧不起咱們了,大家鄉里鄉親的,招呼都不打一聲。”
這婦人只覺得自己受了輕視,對著蘇寒背影陰陽怪氣起來。
“陳二嫂,小聲點,人家蘇哥兒可是有資格拜入道院的,你怎敢招惹。”
其他婦人對此說道,但依舊說說笑笑,並不在意。常年嚼舌根嚼慣了,基本沒什麼顧忌,皇帝老子都能說幾句。
“拜入道院?”
“前半年也就算了,那時他可威風的緊。”
“可現在,你們不會還相信他真能拜入道院吧?前村的鐵哥兒半年前就拜入道院了,但這姓蘇的都大半年了,有什麼動靜麼?”
“再過一個月,他就徹底與道院無緣咯。”
陳二嫂繼續陰陽怪氣。
看到蘇寒走遠,她更是肆無忌憚。
“要我說啊,當初就不該接納這家姓蘇的外姓人,進不了道院也是活該。”
“我們村好心收留他娘那個賤人,可那賤人不乾不淨,還想勾引村裡的漢子。這姓蘇的估計也是個野種,活著也是個禍害,沒被雷劈就不錯了,還想修行?做夢!”
“我覺得啊,不如把這個名額賣給別人。或許還能賣個好價錢,省得現在他娘那賤人死了沒法接客賺錢,自己被活活餓死。”
她心中舒爽。
那賤人沒死之前,她漢子每天都要去那賤人房子溜達一圈,簡直就是個狐狸精,現在終於死了。而自己寶貝兒子都沒有資格拜入道院,狐狸精的野種又憑什麼能拜入道院?
遠處,蘇寒神情冰冷。
雖然沒有引氣入體,踏入修行路,但道院修煉給予的粗淺法門讓他耳聰目明許多,這劉二嫂的話他是一句不落聽完了。
他算是明白為什麼前世神話中那些長舌婦死後要進拔舌地獄,簡直活該!
根據記憶,前身母親名叫秦氏,十幾年前獨自一人帶著身孕來到陳家村定居,生下前身後,獨自一人將前身拉扯長大,但體弱多病,幾個月就前因病去世了。
前身這等渴望修行長生,也是受到了自己母親因病去世,英年早逝的影響。
而這劉二嫂的話完全是無稽之談。
秦氏雖然長得貌美,但是來陳家村定居之前就帶了一些錢財,足以支撐十幾年的日常開銷,何須為生計出賣肉體美色?
估計因為她們漢子見著秦氏美貌,紛紛動心,繞著房子轉圈,這些長舌婦便心生嫉恨,編排出各種流言蜚語汙名化秦氏。
他並非前身,即使有前身所有記憶,但對於秦氏感情不算太重,就像在看一部紀錄片。只是既然佔據了這具身體,自然承擔其中因果,從血緣關係上,他也得叫秦氏一聲母親。
劉二嫂這些長舌婦膽敢如此編排秦氏?
他微眯雙眼,心中一冷,加快腳步。
蘇寒家位於村中的一處偏僻角落,由一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