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馬。綺雲身子一僵,正要掙扎,卻聽到耳邊一個淡漠地的聲音道:“你想掉下馬去粉身碎骨嗎?”
綺雲依言與墨川共乘一騎,另一匹馬則似有靈性一般,沒有人鞭策,不緊不慢跟在後頭。兩人無話,綺雲只感覺呼呼的風聲從耳旁掠過,鼻端還有淡淡的菊香縈繞著。
綺雲起初身子很僵硬,離了墨川有些距離,但是這樣強撐了沒多久,睏乏上身,眼睛也迷迷糊糊,慢慢地似進入夢鄉。等她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墨川攬入懷抱,兩人之間竟無間隙,不禁耳熱面紅地掙扎了下馬。
附近有一條溪流,兩人蹲下身洗了洗臉。綺雲見溪水清澈,魚兒在水中游來游去,不禁拍手樂道:“今天的飯食有著落了。”
於是,她從樹上掰些細樹枝,拿在手裡。墨川不解地問:“你這是要做什麼?”
綺雲答道:“等會兒,我下到溪水中負責趕魚,你那這些細枝可以扎魚,我們就有午飯吃了。”
墨川嗤笑一聲:“用得著那麼費勁嗎?”話未說完,他的手一抬。綺雲眼前一花,只聽見幾聲“撲哧”的聲音,溪中幾條鯽魚浮在水面上。
綺雲把魚打撈上來,見幾只魚的魚腮處皆插入一枚琅花暗器,魚還是鮮活的,卻像被麻醉一般動不了。她暗想這手真是漂亮,抓了魚,架火烤了。
墨川看著手中黑黢黢的烤魚,眉頭微蹙了一下。綺雲笑道:“宮主,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在外面勉強用一點兒吧。”
墨川將魚放在鼻端聞了聞,讚道:“嗯,聞著還不錯。沒想到你竟還會烤魚,你這一手是向誰學的?”
綺雲聽了,手上一滯,避而不答,只是嫣然一笑:“這很重要嗎?你有的吃就好了。”
汗血寶馬日行千里,綺雲困頓時,墨川將她抱在懷裡,為防她睡著,逗她開口說話:“你知道,柔然這次派出的大將是誰嗎?這個人,你還和他會過一面。”
綺雲撐著睏倦的雙眼,問道:“是誰?我怎麼可能認識柔然胡人?”
“記得幷州的擎香樓嗎?第一次我在擎香樓裡見到你時,有一個胡人聽你奏曲,想要拿住你,帶你去北疆,那個人就是柔然可汗大檀的侄兒於陟斤。這次南下的騎兵主帥就是他。”
“原來是他!那個像個鐵塔一樣的胡人。”綺雲想起來了,那次是和墨川第二次見面,也是第一次見到他的身手和暗器,美得似仙人白玉,不可方物。
綺雲為這個巧合震驚了,她回憶著當時的情景,那胡人似個鐵塔笨熊,為她的琴聲傾倒,此人竟是柔然騎兵的主帥?
二人騎馬經過一個市鎮時,綺雲嚷道:“墨川,停一停,快停一下。”
墨川無奈,只得勒住馬韁繩。馬還未停穩,綺雲便跳下來了,走至一家賣琴的店鋪中,一眼瞅見了店中牆上正中間掛著的一把琴。那琴通體雪白,大小隻有普通的琴一半。
綺雲手指著那琴道:“掌櫃的,那張琴拿下來,給我瞧瞧。”
那掌櫃趕忙取下琴,遞給她,並恭維道:“姑娘好眼光,這是我們店裡的鎮店之寶,名為斷絃。”
綺雲撥了一下琴絃,音質優美,聲音鏗鏘有力。
“就是它了。”綺雲抱了琴,疾步轉身離去。
“你還沒給我銀子,我的琴……”掌櫃氣急敗壞地追出去。他話音未落,一錠金子準確無誤地拋在他的櫃檯上。
墨川問她:“你要買琴做什麼?”
綺雲來不及和他多說,又拉著他到了一家成衣鋪,以最快的速度買了一件月白男式長衫。並走到裡間,挽好髮髻,換好衣裝,走出店鋪時,已經一位翩翩佳公子。
墨川看著她的裝扮如同那天在擎香樓撫琴時的樣貌,心裡有些明白,涼涼地嘲道:“上了戰場,誰會注意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