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震遠跪在地上,“臣希望等立完太子,平定了耶魯後,陛下能恩准我兒回京。”
“臣年歲已高,身子骨又不好,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有個三長兩短,就想讓他們在身邊照應著。”
幾人嘴角直抽,顧震遠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再次重新整理了他們對他的認知。
簡直沒底線,沒原則,沒人性!
皇上都被他氣笑了,隔空點著他,“顧候怕不是在消遣朕。你要是身子骨都不好,那我們這些人又算什麼。”
“朕可告訴你,眼下朝中正是用人之際,你的兒子有本事,朕就要用在刀刃上。”
“怕兒子辛苦朕可以理解,也可以讓他們回京休整些時日,但要打退堂鼓,朕可不答應。”
幾人都是玩弄權勢的高手,看似幾句輕飄飄的話,但其實已經來回過招好幾次。
不管是顧震遠自己掙的榮耀,還是顧墨堅守南疆的辛勞,都將是侯府堅實的後盾。
這次再加上顧硯和田恬背後的田家嚴家,一品侯府已經是堅不可摧。
一旦周煜被立為太子,田恬這半個師傅的身份就會水漲船高,連帶著顧家田家和嚴家更上一層樓。
跟皇家的羈絆也越發深厚。
古語言:伴君如伴虎。
難免那時候不會有人覺得他們功高蓋主,天天給皇上上眼藥,給他們穿小鞋。
與其被人下黑手,還不如他現在自動讓出,讓皇上看到他們的衷心,打消疑慮。
皇上又何嘗不知道顧震遠如此的用意,他既怕周煜年紀輕輕壓不住,又盼著周煜能得到顧家和田家嚴家,甚至趙家的真心擁戴。
只要這四家想一心輔佐誰,那個人就一定會扶搖直上。
權勢和信任就是一把雙刃劍,怕被它所傷,又怕它不夠鋒利。
兩人的態度都已經表明,趙生遠出來打岔,“陛下,您怕是著了顧候爺的道了。他戎馬半生,怎麼可能願意在家裡無所事事。”
“怕是一開始就存了想讓您把兒子召回來休息些時日的想法。怕您不答應,這才繞了這麼大一圈。”
田忠笑著點頭,“臣看著也是這意思。”
顧震遠著急想解釋,但沒人想聽。
皇上淡然一笑,“無妨,等事情忙完,南疆平穩下來,朕允你家好好團圓團圓。”
“臣就先謝過陛下了。”顧震遠動作利索的下跪磕頭。彷彿稍微晚一點,皇上就把話收回去了。
笑鬧過後,四人才開始進入正題。
田忠從袖子裡掏出幾張宣紙,上面密密麻麻寫了很多字,“臣已經蒐集到了二皇子收買重臣的證據,陛下請過目。”
趙生遠也拿著幾張寫滿字的宣紙上前,“臣也已經在回京途中,將崔氏一脈徹查一遍,果然找到很多罪行,其中有幾件,簡直罄竹難書。”
幾人紛紛將查到的結果呈上,顧震遠就站在旁邊靜靜聽著。
朝中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跟皇上穿同一條褲子,所以這種時候他一動不如一靜。
就每日照例上朝,下朝後關心關心皇上的身體,其他時候就在府裡待著。
反正需要做的事情顧硯在外就做了,京城中六子每日也忙的不見人影,真用不到他。
幾人又在養心殿待了一會兒,直到祥雲派去皇后宮中監視的人來報,二皇子準備前來養心殿,他們才匆匆離開。
南疆,匯州城外大營。
月上中天時,顧硯穿著一身盔甲從帳中走出來,阿大和文林也已經換好將士服等在帳外。
外面的空地上,五千將士整裝待發,還有一萬多將士已經在一刻鐘前開拔。
今夜就是攻打耶魯的好時機。
顧墨坐鎮大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