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走近了才發現他看的是一本雜記。
秦牧隱斂目沉思,片刻,抬起頭,視線落在帖子上,“我受了重傷,你走了,誰來照顧?”
黎婉一想還真是,笑道,“紫蘭,去回了長公主府的管家,侯爺傷重,下不得地,我就不去了!”
秦牧隱不自主瞥了眼明顯凸出的腰部,下不得地?他現在是踩在床上?
算了,不與她一般計較。
之後幾日,秦牧隱像是下定了主意讓她學管家,吩咐全安把全付叫來。
黎婉心虛,上次從全付手裡拿的銀子還沒還,秦牧隱又讓她搶全付的飯碗,黎婉心裡過意不去,全付站在簾外與秦牧隱說話,黎婉去了西次間。
紫蘭叫她回去時,她才放下手裡的針線,老夫人今年的生辰,她要送衣衫已經來不及了,經文複雜,一針一線都要細細琢磨,只有等來年了。
黎婉撩起簾子,書桌上已經放了厚厚的一疊賬冊,黎婉頭疼,秦牧隱渾然不覺,叫她拿凳子坐下,他則隨意翻著一本賬冊。
黎婉神情懨懨,坐在秦牧隱身側,再次商量,“侯爺,這不太好吧?”
她不知道哪兒出了錯,上輩子她和秦牧隱先是井水不犯河水,然後相看兩厭,再到形同陌路,她恬不知恥的追去江南。
這輩子,好像都變了,又或許沒變,是她上輩子辜負了他而已。
稍稍一想,黎婉不那麼排斥了。
“這是去年府裡的開支明細,你先看,不懂的問我!”
府裡的賬冊都是全付管著,秦牧隱偶爾會看兩眼,黎婉翻開一頁,見密密麻麻的數字,文子,她頭痛不已。
雖然,這個賬冊已經是簡潔明瞭了。
上輩子她好不容易央著老夫人給她管家的權利,可是,黎婉以前沒有學過,身邊的人也不會,賬冊做得一團亂不說,年底核賬,她完全找不到頭緒,問子籃球,紫蘭搖頭,問奶孃,奶孃叫苦,還是她給劉晉元寫信,得了他傳授的一個法子才解決了。
就是把賬冊交給全付,借事脫身,給他一個期限要她核對好了交上來。
她振振有詞,全付一句話也沒問抱著賬冊走了,兩日就把賬冊理出來了,黎婉再翻開,的確比之前的簡潔明瞭,可是,賬目上的數字卻對不上。
她管家,但是不管銀子,銀子都是從全付手裡拿出來的,然而,花掉的銀子,比從全付手裡拿出來的銀子少許多,那個許多足以讓她瞠目結舌。
她當下就覺得全付有問題,可是又說不上來,對全付提放得很,還好,她雖然管著家,秦牧隱沒有問她賬冊核對不上的事,她卻惡人先告狀,說全付可能私藏了銀兩。
當時,秦牧隱看都沒看她一眼,好像沒聽見似的,黎婉覺得他看不起她,來了氣,說了幾句全付壞話,之後,她走在府裡就有人對著她竊竊私語,她與全付關係不好了,李媽媽張媽媽又給她使絆子,她沒了管家的心思,反而專心對付李媽媽和張媽媽來。
扯遠了,黎婉翻了兩頁賬冊,上邊什麼都記得清清楚楚,黎婉見靜安院房裡的針線都記上去了,突然醒悟,上輩子賬冊對不上,是因為許多她覺得銀子少的開銷不用記下來,比如,各個院裡需要添補的小物件哪,下人們的針線哪,以及,過年時各個院子下人們的賞銀,黎婉找出最後一個月份的賬冊,翻開,原來,侯府每年都有下人賞銀,管事是二兩,一等丫鬟二等丫環一兩,其餘的都是五百文,李媽媽因為是秦牧隱奶孃,每年還有多餘的二十兩。
難怪上輩子賬冊上的數額差那麼多,黎婉對比了下每個月那些小的花費,加起來不少,又是十二個月,結果可想而知。
秦牧隱不著痕跡的看著她,她好想在想事情,神情一會兒瞭然,一會兒迷茫,而且,她拿的是府裡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