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忙從外跑了進來,滿頭大汗氣喘吁吁道,“老夫人……”
黎婉轉身,脆生生叫了聲江媽媽,江媽媽一怔,臉色複雜難辨。
老夫人看著她,“怎麼了?”
江媽媽一直穩重端莊,極少有如此急切的時候,老夫人皺皺眉。
江媽媽步子一慢,臉上又恢復了常態,面無表情,“無事,老奴聽著您叫我,以為出了什麼事!”
江媽媽平緩了呼吸,才給黎婉請安,聲音較以往多了絲擔憂。
黎婉笑著,“江媽媽客氣了!”
“江媽媽,去廚房給夫人端一碗銀耳湯來!”
江媽媽應下,轉身出去了。
黎婉沉下思緒,思忖片刻,抬頭道,“老夫人,我今日來是與您說,侯爺前天回來了!”
要不是昨日的拜帖太多,黎婉也不想老夫人擔憂。
老夫人拿著勺子,輕輕湊到嘴邊,張嘴,一口含住,完了,才道,“回來了?是不是黑了,瘦了?”
“瘦了,但是沒黑!”
老夫人點頭,“他是侯府的脊樑,換作平日,即便皇上的旨意我也是不讓他去的,他已經有了爵位,衣食無憂,不需要他再做命懸一線的事了!”
老侯爺死後,皇上應承過他,會好好待秦牧隱,待北延侯府,不會讓別人欺負他們孤兒寡母,秦牧隱這麼大的年紀還沒有官職,有皇上的意思,也有她的意思。
黎婉點頭,明白老夫人的意思,她沉默了一會,猶豫著怎麼開口。
江媽媽進屋了,黎婉接過銀耳湯,見江媽媽朝她眨眼,她不動聲色,江媽媽什麼也看不出來,只好出去了。
夫人越發沉得出氣了,聽到侯爺受傷她心裡都慌了,她卻能談笑風生的與老夫人說話。
江媽媽一走,黎婉拿勺子攪拌了兩下,慢悠悠道,“老夫人,侯爺回來,在路上幫靖康王擋了一刀,腰上受了點傷,大夫看過了,說沒有大礙,侯爺要來給您請安,妾身攔住了,不管傷多輕,都該好生養著,老夫人不會怪我吧?”
老夫人審視著她,黎婉一副侯爺真的傷不重,您不用太擔心的表情,老夫人心安不少,也是,要是真傷得重了,黎婉不會毫不緊張。
老夫人狐疑,“大夫怎麼說?”
“大夫說這幾日不要騎馬,不要吃辛辣食物就好,平時該幹嘛就幹嘛!”
她說得雲淡風輕,老夫人辨不出真假,擱下碗,“我隨你去看看!”
黎婉拿著勺子的手一緊,“好啊,正好,中午在畫閒院用膳,府裡有新鮮的玉米,我給你們做兩樣小菜!”
老夫人提著的心落下大半,江媽媽聽老夫人說要去畫閒院,把手裡的活計遞給一旁的丫鬟,理了理衣襬,欲跟上。
老夫人瞥了她一眼,“你就在院裡吧,我用過午膳就回!”
江媽媽和黎婉之間的暗流湧動,在雲隱寺她看得清楚,一個是府裡的老人,她最信任的人,一個是她的兒媳,她想她們能好好相處。
江媽媽一怔“院裡也沒什麼事了,走吧,我跟著過去,順便找張媽媽李媽媽磕磕天!”
老夫人拗不過她,她與黎婉並肩走,江媽媽走在後邊。
江媽媽只看得到黎婉的後腦勺,她好像一點都不著急,要不是她看出二門人不對勁,一問,也不會知道侯爺受了傷。
畫閒院,門窗全部開著,秦牧隱坐在桌子邊,黎婉眸色一深,瞬時斂了下去,“老夫人,我就說侯爺的傷不重吧!”
秦牧隱手握著筆,黎婉注意到,桌上的字帖是她平日練的,他的字。
她整日沒落下,現在提筆寫字已經隱隱有了他的神韻,可是,自己的力道氣勢比他差遠了。
沒料到他出了屋子,視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