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頭,答說好得差不多了。
趙氏看在眼裡,神色一頓,拉起黎婉的另一隻手,細細打量,她臉色紅潤,面板柔光若膩,不粉而黛,唇紅齒白的模樣激起了趙氏心裡的酸意,要換做了夏青青該多好,夏夫人心底清楚,去年落水夏青青壞了名聲是關鍵,可心底嫉恨黎婉,總認為她撿了便宜。
黎婉被趙氏握得不自在,又不好發作,低眉順目,佯裝高興的樣子。
“是不是有了?”剛才老夫人臉上的關心熱切,趙氏下意識以為黎婉懷了孩子,嫁進侯府不到半年就有了身孕,傳出去都會說是老夫人有福氣,趙氏臉上的笑都變得牽強起來。
再遮掩,黎婉也聽出了她語氣的酸味,搖搖頭。
趙氏狐疑的轉向老夫人,老夫人笑而不語,趙氏抽回手,端起床邊的茶喝了一口,隨機放下,以長輩的口吻道,“平日仔細著身子骨,侯府人丁單薄,就看著牧隱了,你養好了身子早日讓老夫人抱孫子,老侯爺泉下有知也會高興的!”
提到老侯爺,屋裡的氣氛沉默下來,老侯爺對老夫人極好,侯府的家產都是他在的時候掙下的,靜安院也是老侯爺親自監工完成的。
上輩子老夫人死的時候嘴角噙著笑安慰秦牧隱讓他別難受,說地下有老侯爺不會讓她受委屈,她才明白幾十年過去了,老夫人心裡一直都有老侯爺,平時藏得深,看不出來罷了。
她隱隱猜測過,老侯爺的死怕和當今皇上有關,當時,皇上要把侯府的人全部處死,老夫人以死明志,又在最後一刻談到了老侯爺,後來,侯府沒了,秦牧隱卻保住了一條命。
三人各懷心思,心事重重,一時沒人說話,夏秋趴到窗欞上,大開著窗戶,嬌聲嬌氣問道,“老夫人,柳樹上掛的紅色飄帶就是為了紀念老侯爺的嗎?”
黎婉心裡一顫,回過神來,順著夏秋的看過去,光禿禿的柳樹上,紅色飄帶纏繞其間,被白雪覆蓋繞在了樹枝上,蓋住了許多紅。
上一輩子柳樹上也有紅色的飄帶,老夫人信佛,黎婉以為老夫人不常出門,將院裡的柳樹當成了寺廟的許願樹,在紅色飄帶上寫字後繞上去為侯府祈福,聽夏秋說起,黎婉不自主的看向老夫人。
平靜無瀾的臉上因著被人說透了心事閃過一絲憂傷,趙氏此時也震驚,她以為是院裡的丫鬟鬧著玩掛上去為了好看,不知還有這麼一層意思。
老夫人長嘆口氣,目光變得柔和,語聲悽然,“他要強了一輩子,懂他的人並不多,他說娶了我是三生修來的福氣……”老夫人好似沉浸在回憶裡,眼眶裡淡淡蓄滿了晶瑩,聲音變得低沉哀轉,“他說有了我才有了家,侯府是先皇賜下的,以前冰冷空蕩,我來了,侯府才有了樣子,他對身邊的人表現得冷冷冰冰,實則心思細膩對誰都關懷備至,他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在院子裡種滿柳樹!”
黎婉跟著擦了擦眼睛,鼻子一抽一抽的,剛開始還能忍著,想到上輩子她做的混事,悲從中來,不由得哭出聲來,老侯爺要是知道老夫人是那個結局,會不會心疼當時死得早了沒能保護好她。
老夫人側身,眼眶裡的淚水波光盈盈,輕輕拭了拭眼角,斂去了憂思,然後歪著頭,見黎婉哭得悽慘,她拿出手帕擦了擦她的眼眶,語聲哽咽忍不住揶揄黎婉“多久的事了,有什麼好值得哭,活著就好生活著,這麼多年了,我一個人也過來了,你要是心疼我,就如你舅母說的般,養好了身子,早日給我生個孫子,要是某天佛祖不讓我活了,到了地下,也能給老侯爺一個交代!”
黎婉被牽動了神經,伸手緊緊抱著老夫人的肩膀,“您不會死的,您會長命百歲,不會死的!”
趙氏心底升起一抹動然,“沒事說那些幹什麼,牧隱媳婦要你提點的地方還多,你這麼說不是嚇著她了嗎?”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