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老者六十多歲的年紀,滿頭花白,身上穿著雜役的衣服,已經洗的發白。
他們正坐在一張搖搖欲墜的木桌旁,桌上擺滿了酒罈,劣質的酒味飄散,二人就著小菜大口豪飲。
葉倫眉頭緊蹙,這雜造局就算是在落敗,也不能大白天的就酗酒吧?
“駙馬爺來了,快過來喝一杯。”
其中一位老頭抬頭,臉上因為醉酒而漲紅,舉起手中的酒碗向葉倫示意。
葉倫微微一愣,隨即走上前去,接過酒碗,笑道:“大早上的喝酒,真是好興致。”
另一位老者哈哈一笑,聲音中帶著幾分調侃:“咱們這雜造局,環境清幽,正適合飲酒作樂。”
一聽這話,葉倫撂下臉,“六部六科,工部為基,應當最為繁忙。”
“駙馬爺有所不知,忙的是工部,但咱們這雜造局啊,就是個養老的地方,一年到頭也沒什麼活,不喝小酒還能幹什麼。”
葉倫聞言,心中一震,腦海中浮現出朱元璋那意味深長的笑容。
他環顧四周,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陣苦澀,怪不得朱元璋讓他來此。
這雜造局沒有可用之人,就算有製造玻璃的全部細節,也造不出來玻璃。
“這酒,可真烈啊。”葉倫抿了一口,酒液在舌尖炸開,辛辣的味道直衝腦門。
他放下酒碗,露出一絲苦笑,“酒是好酒,就是沒有好菜啊,要是能有迎春樓的燻鵝,那可就太美了。”
聽葉倫這麼一說,正在喝酒的曾老頭入口的酒液說什麼都咽不下去了。
“嘶,想當年我初入工部,正逢右侍郎到任,請大傢伙一起吃酒慶賀,嚐了一塊迎春樓的燻鵝,那真是人間難得的珍饈美味啊!”
曾老頭咂摸著嘴,一臉的懷念,對面的餘老漢嘆口氣,“吏部貴,戶部富,禮部窮,兵部武,刑部嚴,工部賤,而咱們這雜造局,更是賤中之賤!”
“這一個月的俸祿,別說吃一口迎春樓的燻鵝了,就是溫飽都不易。”
看著兩個老頭苦哈哈的模樣,葉倫嘴角勾出一抹笑意,故作不解的問道:“咱們雜造局,竟然這麼困難嗎?”
曾老頭苦笑道:“何止是困難,正使大人抱病在床,連藥都吃不起,有門路的全都離開了,只剩下我們兩個老頭守著。”
“若非駙馬爺您來雜造局當副使,只怕用不了半個月,雜造局就解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