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的感情,他們的確是很好的。”她鄭重道,不想她誤解父親。
“那你呢?你和爹爹好嗎?”這問題,是好奇,也是關心。
喜姨一怔,笑了笑道:“好,但這種好跟小姐的不同,他最愛的還是小姐。”
“你不吃醋?”聽喜姨平淡的口氣,容雲難忍疑問,不懂她怎麼和一個存有貳心的丈夫共度一生。
她光是想像自己的丈夫另娶妾室便難受極了,誰不想獨佔心中所愛?
喜姨又是一怔。
吃醋?她有資格嗎?她能拿什麼跟小姐爭?
“沒有人可以取代小姐在他心裡的位置,我……也無所謂吃不吃醋了。”她擠出一縷笑意,早該知道,這都是命。
和小姐一同愛上了他,然後跟隨她陪嫁過來,看盡他倆的濃情密意,也嚥下自己的滿心苦水。到頭來,又像早早註定了般,順理成章做了他的妾,守著小姐的遺孤,也繼續守在他身後。一晃眼,二十多年過去了,到了今天,她仍是悵然。
“這種事有無所謂的嗎?”容雲不解。“以前那些姨兒們在我們家道中落後全跑了,但喜姨你沒有這樣啊!你沒跑掉,一直留在爹爹身邊,他怎麼可以不愛你多些?”說到後來,她竟有點怒氣衝衝。
在她心目中,喜姨的地位與親孃無異,她當然得替喜姨抱不平了。
“欸。”沒料到容雲的反應如此激烈,喜姨顯得有些不自在。“話不能這麼說,畢竟小姐那麼早就去了,你爹想她惦她也是應當的。”
容雲詞窮,忽然覺得能像親孃那樣百年之後仍被丈夫憐惜至此,似乎也不枉此生了,只是,苦了喜姨。
房內靜默了片晌,房外便響起敲門聲,喜姨連忙上前開門,便見容昊和長孫晉佇立在外。
容雲抬眼一望,見是長孫晉,急忙把手上未完成的袍子往床裡扔。
不能被他知道!十五那天,他會給她驚喜,那她也得回件小禮才是。
“快亥時了,再不動身就要錯過了。”長孫晉走上前,微笑著提醒她。
“金山寺”有除夕撞鐘迎新年的傳統,寺院鐘聲綿延千年,一直是僧侶及信徒們祈禱祝福的嚮往之地,他們自是不可錯過今夜的撞鐘儀式。
啊,她差點忘了待會兒的金山之行!
“喔。”她馬上站起來,自然而然地伸手讓他牽著,離開時,她不忘回首問爹爹和喜姨。“你們要去嗎?咱們一道兒走吧!”
“好——”
猛地扯住容昊的衣袖,喜姨搶道:“不了,你們先去,咱倆還有事忙。”還是識趣點好,他們老人家就別礙著小倆口甜蜜了。
“好吧。”容雲掉頭離開,可不到一刻,她又跑回喜姨跟前,小聲道:“床裡那件袍是我的,別弄丟了啊!我明兒個就回來拿走!”
瞧她緊張兮兮的,喜姨忍俊不禁,馬上頷首答應。
她鬆了口氣,又匆匆折返長孫晉跟前。
“跟喜姨說了什麼?”長孫晉執起她的手。
“沒什麼呀……”
“你又準備幹什麼壞事了?”他捏捏她的臉頰,勾唇。
“唉呀,我和喜姨能幹啥壞事?你放開啦!”她命令的語氣聽來更像嬌嗔。
“不說不放!”大掌應聲往下移,他搔弄她最脆弱的地方。
啊,脖子好癢!
容雲立時狂笑出來,用力推開他,她逃命似地向前奔。
“敢跑?”他瞬間便逮住了她。
“哇呀!哪有這樣的?跑得這麼快……”
打情罵俏的笑鬧聲遠去了,房裡,喜姨笑睇容昊。“雲兒是嫁對郎了。”
嘴角泛出欣慰的笑意,聽見女兒那爽朗的笑聲,容昊曉得當日的決定沒有絲毫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