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巨大的門後顯現了身形,正是端陽王容悅,一向俊秀的他此時看上去有幾分疲憊,臉色不大好看,桃花眼四周還帶著黑眼圈,他這模樣嚇了雪歌一跳。
“既然來了,為何躲著?”容琛問道。
容悅看著煙塵滾滾的遠方,根本找不到那人的身形,只好放棄,嘟囔了起來:“這個傢伙,居然敢為我挑選王妃,我本人都沒同意呢,他憑什麼插手我的事?”他這話有不少賭氣的成分在內,就像個被搶了糖果的孩子。
在場的眾人都沒有說話,最後還是容義開口:“事情到了這一步,你打算怎麼應對父皇?”
“還能怎麼應付,端陽王妃的人選已經定下來了,一月後成婚。”容悅整理了一下情緒,聲音低落。一聽他這話,幾人都睜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在他們看來,以容悅的性子,肯定會跟老皇帝抗爭到底。宋明軒已經離開,以老皇帝對他的喜愛程度,最後肯定會敗下陣來,由得容悅繼續自由瀟灑的,怎地這小子自己還同意了,怎麼想都不像是他的作風。
容義一臉凝重:“父皇拿明軒威脅你了?”
不用多想也能知道,這事肯定是有人在皇帝耳旁吹風,隱晦的提了容悅遲遲不肯娶妻的原因,老皇帝這才會突然發作,藉著刺客的名義將宋明軒禁足,再暗中給他提醒,讓他與容悅保持距離,宋明軒這才會主動請纓,遠離皇都。
不僅是為了保全宋家,更是為了保全容悅的名聲,他乃是堂堂的端陽王,若是傳出什麼流言,那丟的可以整個皇家的臉面。
容悅雖然不理朝政,卻並不是傻子,總有人連他這個閒散王爺都不肯放過,若是他硬起脾氣與父皇對立,恐怕父皇會更加懷疑自己和明軒,那他索性隨著他們的願,找個女子成親,娶了王妃,看誰還能說他們的閒話。
後來幾人得知,容悅挑選的乃是那天看見三副畫像中,唯一不認識的那個。容義看過畫像後,還挺滿意,不斷的點頭:“你的眼光還是不錯的,這個女子面容姣好,眉宇間帶著些英氣,看上去挺精神,挺有活力的,估計能治得住你。”
對於容義的喜好,雪歌和容琛不發表意見,安靜的繼續喝茶,容悅嫌棄的撇了他一眼,回道:“宋明軒挑選的三個人,一個是假小子,另一個則是心有所屬,前兩日已經和王家公子訂婚,就剩下這一個,我還能有其他選擇?”
容義笑了笑,擠眉弄眼的說道:“那你從其他的人裡邊兒挑唄,還有那麼人備選的,你幹嘛非選宋明軒推薦的人,你對他就那麼的……”
“容義,你給我閉嘴。”容悅毫不客氣的打斷了他的話。
“我是你二哥,誰允許你直呼名字了?”
“好啊二哥,今日怎麼沒有瞧見青寶,是不是她不想見著你啊……”容悅陰陽怪氣的吊著嗓子,聲音突然變大了起來,一旁的雪歌差點一口茶嗆著,容琛撫著她的後背為她順氣,淡淡的道:“你倆家可以回去了,容王府太小,容不下你們兩尊大佛。”
青寶倒不是有意躲著容義,只是她有事要辦,所以並不在府中,這在容義看來,就是躲著自己,一顆心瞬間傷痕累累,此時還被容悅揭了傷疤,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立即就跳起來了,還未發作就被容琛趕人的話打斷了。
兩人鬥嘴,兩人喝茶,這個上午倒也過得尚算平靜,宋明軒離去的傷感逐漸減輕。青寶歸來已過了午時,徑直到主院找到了雪歌,四周除了小柔伺候著,沒有旁人。
雪歌面前的石桌上擺放著大大小小的茶杯好幾個,而她已經拆去差不的右手從袖中伸了出來,緩慢的活動了一下手指,還不太靈活,熟練了一會兒,才試圖端起面前擺放著的最小的一隻茶杯,精緻的茶杯被她握在手中,微微使力,剛剛抬起手,就從她手掌中摔了下來,落在石桌上發出刺耳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