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他死了,咱們才有安生日子過!”
他說得口乾舌燥,無傷只是一言不發,害他越說心裡越沒底。把要說的都說完了,無傷只是抬起頭,輕輕地問了一句:“你可曾想過我會生氣?”
他傻傻的點頭,又趕忙解釋:“我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決不會讓那廝得逞,所以……”
“所以身體不會受傷,可這裡也不會嗎?”無傷指指自己的心,慘然一笑,“凌烈,你到底把我當什麼?棋子、擋箭牌,還是非得到手不可的玩具?你可曾想過我的感受?你真以為我永遠不會受傷嗎?”
他驚呆了。他怎麼可能把無傷當作什麼棋子玩具?無傷是他的寶,他愛還來不及呢。“無傷,你別胡思亂想,你知道我最心愛的人是你……”
解釋的話很快被無傷打斷:“凌烈,你根本不會愛人,因為你根本不懂什麼是情愛!”
那是無傷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無傷湖水般的眼睛裡,有著絕望的悲傷,震撼住了他的心,卻不明白是為什麼。
喜歡一個人,想和那人在一起,擁有他,像寶貝一樣珍視他,不是就是愛嗎?無傷還有什麼不滿呢?
也許他應該讓無傷走,但他還是固執的把無傷留在身邊,即使兩個人都疲累、痛苦不堪,他也不願從此都不能看到無傷身影,無論這樣是對是錯!
風中傳來細微的腳步聲,並不比一根繡花針落在地上的聲音重多少,卻已足以打斷凌烈的沉思。
臉上掠過一道煞氣,將錦被仔細蓋在熟睡之人的身上,輕煙一般飄然下樓。
“主人!”紫宸正在猶豫著該不該進,門就已經開了。終於接近了這個地方,他心裡又緊張又是害怕,當然,還有一點興奮。他對主人有敬有愛,對“那裡的那位”又妒又恨,明知道這是他無法涉足的世界,他卻像著了魔一樣拼命想要靠近一些。
“主人,我有事稟……”後面的話卻因凌烈陰沈的臉色再也說不下去,紫宸忽然意識到,他衝動的做了一件蠢事。
一聲不吭揪起紫宸的衣襟,帶著他掠出五丈以外,這才重重的將他摔落在地。
沉重的撞擊讓紫宸胸口一滯,咳出一口血來,頭頂上傳來有如嚴霜一般的聲音:“我說過,任何人不許接近這裡,念你是初犯,不要再有下次!”
這樣冰冷的語調,紫宸還是第一次聽到主人對自己用,心頭一痛,幾乎又想咳血。他低垂了頭,輕聲道:“是。”回頭看向那花木掩映中的小樓,眼裡滿是怨毒。
第二十章
正夜,南安城。
誰都知道,南安城內有兩大鏢局,城北的威遠鏢局和城西景泰鏢局。一山難容二虎,可這兩大鏢局關係卻出奇的好,尤其兩家的主人更是多年至交。
前兩天,威遠鏢局突然被人砸了場子,少局主和夫人慘遭不幸,老鏢頭易承天和他的外孫下落不明。南安人震驚、議論、猜疑,腦筋轉得快的人不禁開始想,對方的下一個目標是誰?會不會就是景泰鏢局?
齊景山看了眼自家鏢局的招牌,想到辛辛苦苦打拼了三十年的江山,就要在今夜放棄,心裡萬分不捨,可又想到威遠鏢局的前車之鑑,再不捨也要舍!
長嘆一聲,揮了揮手。
兩名弟子手爬上梯子,小心翼翼將匾額取下。
“爹,咱們真的要走嗎?”說話的是齊景山的獨子齊雲傲,三十多歲的中年漢子,常年風吹雨打的走鏢生涯,讓他看起來黑壯精悍。在他身後,幾十名鏢局中的好手護著七、八輛馬車。車上,有鏢局的家眷以及一些衣物細軟。
看樣子,竟是要舉家逃亡。
齊景山臉色慘然:“總比家破人亡要強,威遠鏢局的下場你也看到了,昊天門咱們惹不起!”想起那些昊天門的傳聞,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