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的被褥和衣衫散得到處都是。
那個男人似乎每天都出門很早。
這樣也好,不用面對他那張俊美至極卻冷酷的臉。在發生了昨夜的事後,她不知道自己見到他會不會失控,如今留一點緩衝,她也可以獨自平復。
蘇星羽一點點直起身子,隨手拉過一塊什麼遮住自己,下床。
踉蹌了一下才站穩,她吃力地走到浴室的落地鏡前,看見自己身上披著的竟然是他昨夜遺留的襯衫。精工細作的襯衫白得有些刺眼,她不覺用力抓緊了些,鏡子中的那件襯衫就皺起來,在清晨黯淡的天光中泛起水一般的波紋。
波紋下,是她滿身的青紫和齒痕。
他昨夜毫不容情,弄得她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一塊完好的面板,蒼白的雙腿間有乾涸的血痕,還有一些別的她不願意去多想的痕跡。她望著鏡子中的自己,半晌,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自言自語:&ldo;蘇星羽,你早就沒什麼好失去的了。&rdo;
說完,轉身回到床邊,從昨夜那一堆凌亂的衣物中翻出自己的手機。
調出拍照功能,她校準角度,按下幾張自拍。
與普通人自拍不同,她按的大多是全身自拍,把身上的累累傷痕毫無保留地呈現在鏡頭中,看上去觸目驚心。還有幾張區域性特寫,也是傷痕。
她不知道用手機拍照算不算違反陸時鋒的禁令,但這些照片她非拍不可。因為,等有朝一日她有能力清算他犯下的罪行了,這些照片都是證據。
拍完,她把手機收起來,洗漱沐浴,更衣。
如今她的衣櫥豐富,裡面堆滿了各大時裝品牌的當季新款,琳琅滿目。除此之外,還有一批加急定製的小衣、居家衫子之類的,從質地到剪裁都十分考究。
陸時鋒在這些事上對她並不吝嗇。
可她心裡很清楚,那不過因為她是&ldo;他妻子&rdo;這個身份,僅此而已。
收拾妥當,她下了樓,見桂媽在廚房裡忙碌,就打了聲招呼:&ldo;早,桂媽。&rdo;
上了年紀的女傭轉過身來,見是她,連忙在圍裙上擦乾淨了手,笑著說:&ldo;少夫人起來了?早餐有薏仁粥,荷包蛋和吐司麵包,還有幾種醬菜和果汁,您現在要用餐嗎?&rdo;
蘇星羽點點頭:&ldo;麻煩你了。&rdo;
&ldo;有什麼麻煩的,伺候您和少爺是我的本分。&rdo;桂媽又笑,殷勤地服侍她入了座,把幾樣精心烹製的早餐端上桌來,&ldo;少夫人,您別總是這麼客氣,多見外。&rdo;
蘇星羽說:&ldo;嗯,我的確還有些不適應,不過慢慢會習慣的。&rdo;
&ldo;可不是嗎,&rdo;家裡多了位女主人,桂媽很願意與她嘮家常,&ldo;我剛嫁給我家老頭子那會兒,也不適應,他是北方人,我是南方人,像生活起居啊、吃飯的口味啊,都要遷就著。可日子久了也就好了。&rdo;一邊說,一邊看蘇星羽的臉色,&ldo;少夫人,您不會嫌我多嘴吧?&rdo;
&ldo;怎麼會呢?&rdo;蘇星羽微笑,&ldo;你說的對,女人結了婚,總要適應夫家的。&rdo;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著果汁,&ldo;這是藍莓汁?味道和我平時喝的不太一樣。&rdo;
桂媽說:&ldo;這是野生藍莓,凌晨才從產地空運過來的。少爺吃的水果都有特供,可惜他總糟蹋東西,那麼大一筐藍莓他只吃了幾顆,剩下的就都不碰了。&rdo;說著,頓了一頓,&ldo;少夫人,要是您喜歡,我以後天天給您榨汁喝。&rdo;
蘇星羽說:&ldo;不太好吧?&rdo;
桂媽說:&ldo;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