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惡人。若真是惡人,仗著地位早就可以動手了,何必到現在才出手相助婉淑媛?再者說那個寶姑姑,看著倒是有些怪異,像是與皇后娘娘並不和的樣子。
君言輕頷首,啟朱唇:“榮姐姐倒是與君言想到一塊兒去了,皇后娘娘若是想動手,早就沒有咱們什麼事兒了。她裝瘋賣傻了這麼久,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還有那個寶梓姑姑,表面上看起來仗勢欺人,極其兇悍,可那日的表現,卻好像並不知情。想來皇后也是瞞著她的。這事兒的確是不好辦了,榮姐姐可有什麼思路?”
榮修儀咬著下唇,蘸了些墨,卻遲遲沒有落筆,羊毫筆尖上落下一點墨汁,暈在宣紙上,看起來有突兀。
片刻,她才回過神,快速地寫了起來:花墨倒是有一個猜想。郭宰相權傾朝野,若是想外戚當道,也不是不可能,所以送個皇后進來壓陣。可又不敢送個太聰明的,唯恐出了岔子,這位皇后娘娘,怕是在家時就沒有展露過真性情,郭宰相以為是個好掌握的,給個厲害的姑姑管教著,就送了進來,沒想到皇后娘娘深藏不露……
內務府新送來的薰香讓啟祥宮內室漸漸溫馨起來,君言不懂香料,只覺得這香聞起來舒服,也不膩味,就用著了。
君言輕輕吸了口氣,一目十行地看著,雙眉越蹙越緊:“榮姐姐這話什麼意思?難不成是說郭宰相有謀反之意?可這也說不通啊。皇后娘娘生在郭家,哪裡有不和郭家齊心的道理?榮姐姐越說,妹妹越發糊塗了。”
榮修儀也不惱,抬手撤下一張寫滿字的宣紙,換上一張新的,又用鎮紙壓好,動作行雲流水,怪不得人人都說紅袖添香,看著美人做任何事情,都覺得心情甚佳。
君言抿著唇邊,認真地看著榮修儀的動作不出聲,直到她接著寫道:的確是說不通,可若是皇后娘娘動了心,不想造反了呢?
陽光從窗外斑駁撒了進來,透過窗戶紙落了一地,暈在殿內的十二侍女屏風上。
君言眼皮狠狠地跳了跳,猛地抬起頭,不可思議地看向榮修儀:“姐姐的意思是……?”
榮修儀唇畔終於勾起一絲笑意:花墨也只是猜測,皇后娘娘剛入後宮的時候,一副天真爛漫的模樣,什麼事情都不願插手,才讓皇貴妃娘娘當時肆無忌憚起來。可漸漸地,皇后娘娘看起來像是對後宮好奇了,三不五時地串個門,甚至開始關心起大皇子來。花墨當時並沒有放在心上,現在想來覺得有幾分意思了。娘娘還記得大皇子滿月那日,皇后娘娘被太后斥責不懂規矩嘛?
花墨寫完這句,並沒有急著繼續往下寫,而是抬眸望向君言,一雙漂亮的杏眸閃著柔光,嘴角的笑意更是讓整張臉添彩不少。
君言有的時候甚至在想,這麼漂亮的女人,齊縉竟然可以不動心,是有多大的定力,若是換了自己,恐怕也做不到吧。
她一隻手扣了扣案几,發出清脆的事情,思維隨著節奏慢慢展開:“記得,當時太后娘娘發了好大一通脾氣,還斥責了皇上。”
花墨點點頭,示意她繼續往下說:“然後……然後妹妹記得皇后娘娘哭倒在地上,是皇上上前解的圍?所以姐姐是覺得,皇后娘娘從那個時候開始傾慕皇上了?但這也不應該呀,若是郭家真……真成事了,她的身份也不會比現在低,可若是郭家敗了,她哪裡還有現在的地位?孰輕孰重,皇后娘娘這麼聰明,不可能不知道的。”
君言清麗的聲音悠悠而出,傳入榮修儀的耳蝸裡,榮修儀左手握住了君言的皓腕,腕間冰涼的玉鐲和肌膚的溫潤形成對比。
她用筆在紙上隨意畫了幾道,撿了個空位,唇邊揚起幾分調笑,不緊不慢地寫道:花墨只問一句,娘娘明知道和皇上賭氣,對自己的地位有害無利,為何還要繼續呢?
君言的手一縮,差點碰倒案几上的墨汁,慌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