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臉上不期然露出幾絲淒涼。這還不到十年,所有的打算全都落空,當初自家費盡心力,和知府搭上了親戚,可這知府也沒幫忙多少,銀子倒拿了不少。等後來任滿離開,更是除了幾封信沒什麼別的。自家孫女嫁的那麼遠,還不知道她到底過的好不好。
現在還要來求昔日自己看不在眼裡的人,實在讓人有些傷心。
“親家太太許久沒見,近來可好?”嫣然還是客客氣氣,行禮後請周太太在上方坐下。周太太雖坐下去,但還在沉吟,聽的嫣然這麼一問,那臉忍不住又紅起來。
這定是有事,嫣然手裡端了茶在那滑著,卻沒有開口先問。
周太太也想等嫣然再問一句,就好把話順勢說出,可現在嫣然只在那裡什麼都不說,周太太又覺得自己不好直接開口,兩下里都沉默起來。
總過了半盞茶的工夫,周太太這才咬牙道:“三奶奶,這件事雖說是我家的事,可論起來,也能算是你家的事。我這才來的。”
“親家太太請講?”周太太既說是周家的事,又說和容家也有些關係,那只有容二爺這邊了。嫣然心裡猜到但還是不肯先說。
周太太見話都說到這份了嫣然還是不肯遞話把,嘆了一聲才道:“前兒我接了一封信,是你二嫂來的,她說到的廣州沒有一個月,姑爺就嚥了氣。辦完喪事,打算扶靈回揚州時出事了!”
“出了什麼事?”這回嫣然總算照了周太太的想法開口問了。周太太嘆氣:“就是姑爺在廣州另娶的那個,姑爺的許多錢財都放在她手裡,這些都是容家的家財,她又沒有兒女,你二嫂就說,留給她一千兩讓她過日子,剩下的悉數帶走。”
周氏還當揚州是廣州,這樣的話倒是她能說得出來的。至於留給那邊女子一千兩銀子的話,只怕也是見那女子不好惹才這樣說。
可這不好惹的女子,怎會只滿足於這一千兩,果然周太太繼續道:“誰知那女人不肯,說二爺說過,廣州是廣州,揚州是揚州,她不貪揚州那邊一錢銀子,揚州這邊,也別拿她半個銅板。頂多就是給上五百兩銀子的盤纏,讓你二嫂扶靈還鄉,剩下的銀子,你二嫂別想沾一沾。”
這都是嫣然能想到的,這樣一來,不打起來才怪。果真周太太又嘆息:“誰都不肯讓步,你二嫂就說廣州那個是妾,她是主母,要把這妾賣掉。誰知就先被告到衙門裡。說容家騙婚還要卷產。”
這還真是大事,難怪周氏被羈絆住,不過當初不是週二爺跟了周氏一起去的嗎?嫣然問起週二爺,周太太這下是真的掉淚:“他不合動了手,被收了監。你二嫂在廣州那邊獨木難支,又不能把人給救出來,這才寫信回來。三奶奶,我曉得之前都是你二嫂錯了,可我只得這兩個兒子,老大他是撐不起來,若老二再沒了,我老景何等淒涼?三奶奶,聽說這邊二舅爺在廣州日子久,人熟,我只有求到你這邊了。”
嫣然見周太太傷心,勸了她幾句才道:“我哥哥雖在那邊熟,可是我總是做妹妹的,做不得他的主!”
“三奶奶,還求你讓我見見二舅爺,幫我說句好話,若……”周太太本想說,幫了這個忙,定會酬謝,可想起容家現在是什麼光景,自己家又是什麼光景,登時說不出後面的話,只是大哭起來。
嫣然曉得她為何大哭,並沒多說,只讓陸婆子在這裡陪著周太太,自己就去讓人把鄭二哥請出來。
鄭二哥聽的妹妹說了這麼一件事,不由呵呵一笑:“這叫活該,還救他做什麼,就該讓他在牢裡一直蹲著,蹲到死。”
“二哥!”嫣然叫了一聲才道:“我原本也不想著幫,後來想想,他家這樣不過就是人之常情,再說叔叔生前,總是望我們好好的。這會兒呢,你去到廣州,把人從牢裡撈出來,再送上船讓他們回揚州,別的事一概不管。就當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