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原來你們東家的女兒,尋的女婿還是中國人?這人是哪裡來的福分,會娶到這麼有錢的姑娘?”
這夥計一來覺著這客商只怕很快就走,二來也要打好關係,笑著搖頭:“聽說他還不願呢,還是愛麗絲小姐百般懇求,他才勉強娶的。不一樣就是不一樣。”
這樣瞧來,只怕那女婿,可能真是鄭二哥。客商心中想著,就笑道:“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見到你們那個姑爺,可要好好地說說他,天下哪有女求男的事?”
夥計來澳門日子不短,曉得中國規矩和他們本國地方是不一樣的,也只呵呵一笑就沒接話。
客商拿了銀子,把那些貨物都收好,在房中想了想就去尋客棧主人打聽。
來到樓下就見客棧主人正就著櫃檯在那和人喝酒,旁邊是兩個和他差不多打扮的倭人,正在那說的興高采烈。見到客商下來,這主人也就不講他們本國話,而是用中國話打招呼:“張桑,來,一起喝酒,這是我們的酒,和你們中國的酒是不一樣的!”
“啊,原來是中國來的客商,你們中國皇帝實在太狡猾了,只允許我們在寧波上岸,還用絲綢和布匹,和我們交換金礦!”已經有個倭人轉身過來和客商用一口生硬的中國話說。
客棧主人哈哈大笑,拍一下那人用他們本國話說了幾句,這人也就不再說話,只是端起酒杯。
客商已經走到旁邊坐下,沒有接客棧主人遞過來的酒杯,而是和他扯了幾句閒話,然後才道:“方才我去威爾斯商行,和他們夥計閒聊,才曉得威爾斯商行的主人,女婿竟然是個中國人。”
“啊,您說的是那位很少出來的,我只見過一面,生的真是出奇的英俊。難怪聽說威爾斯家的小姐對他一見鍾情,對方不肯娶她,她死活纏住不放,還把人從廣州帶到澳門!”廣州帶到澳門,這更讓客商確定,那一位,只怕就是鄭二哥。
客商心裡暗忖,但綜合起來瞧,只怕那位愛麗絲小姐,不肯輕易放人出來,不然的話,這澳門來往的船隻那麼多,鄭二哥到了碼頭,尋到船隻,就能上船離去,而不是依舊在澳門。
這樣的話,要怎樣才能和鄭二哥見一面?難道天天跑去威爾斯商行?可就算這樣,鄭二哥不出門的話,也難以見到。客商沒想到打聽的訊息打聽的這麼快,可是想要確定是不是鄭二哥,就太難了。畢竟隨著這裡來的人越來越多,外洋人和中國人的嫁娶也會越來越多,納胡姬嫁胡人,古已有之,今人如此做也不見得有多稀罕。
一時半會兒沒想到什麼好辦法,客商也只好寫了一封信,先送回揚州,說明威爾斯商行的那位愛麗絲小姐,的確嫁了一箇中國人,不過很少有人見過這個人,因此並不能肯定是不是鄭二哥。信送出去,客商也就以要等船運來更好的東西為理由,在澳門停留下來。
這種情況並不少見,往往有人會停留三四年才會離開,因此客商的舉動並沒引起外人的疑心。只是客商往威爾斯商行又去了幾次,卻沒有見到那個姑爺,倒撞見過愛麗絲小姐,這位小姐當真是個美人。不過和客商的想法不一樣,這位愛麗絲小姐是個十分和藹的人,而且也很會做生意,並不是客商想象中的,寡廉鮮恥見到個清俊的男人就撲上去那類。
客商的信送到揚州,已經是五月下旬。容畦收到信開啟細瞧,曉得事關重大,立即趕回家中和嫣然商量。聽到愛麗絲小姐嫁的果真是個中國人,還不肯改信外洋人的教,嫣然不由道:“這人定是二哥,二哥很小時候因身體多病,娘為他去廟裡求來平安符,又給他寄在果然大師名下做個俗家弟子。因此二哥比起我們,十分地虔誠向佛。”
“雖如此說,可沒見到人,也不知道長相,是不是的,還要兩說呢。”容畦的話讓嫣然嘆氣,接著嫣然就搖頭:“不管怎樣,有訊息總好過沒訊息。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