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等待折磨了一個小時的祭禮們神經一下子又繃緊,他們不知道撒旦這次想玩什麼遊戲。
撒旦掃了一下眼皮底下的祭禮,七天來第二次把視線放到德修爾身上。“德爾,把你的行宮拿出來給我做萬魔祭的殿堂。”
身後有一片輕得辨不清的噓聲,好像說著“連行宮也被收回去了”之類的諷刺。
“是,遵命。”德修爾低下頭。
“不過既然你是威爾德希的主人,那麼第七個祭禮就由你來好了。”
“這是我的榮幸,撒旦主人。”德修爾再次把頭埋低,這回身後的不僅是諷刺了,如同第一天時的仇恨嫉妒又捲土重來,甚至比那天的更為猛烈。
“哦?看來眾卿對我的這個決定不太滿意?”
議論聲頓時消失,但是魔物們的臉上還是顯著不服。
“既然這樣,那麼我就多選一個好了。”撒旦轉身,好似閉著眼抽籤一樣點了第二排的一個男孩,“你和德爾兩個人之間我只會挑一個,一個小時後我會進入那個被我選中的祭禮的房間。”
撒旦說完,消失。魔物們剛想站起,那個黑色的身影又再次顯現。
“剛才忘了說了,剩下的九十二個祭禮就賞賜給眾卿了,要怎麼挑怎麼玩眾卿自己決定——當然,過會兒沒被我選中的那個也一樣。”撒旦慢條斯理地宣告著對於祭禮最殘酷的訊息,然後目光故意地從德修爾身上掠過,嘴角一提,“那麼,狂歡開始。”
黑暗之主的身影再次消失的瞬間,房間裡的混亂一發不可收拾。搶奪、爭鬥、流血、驚叫、呻吟、糜爛、死亡,所有的原始本能元素都混雜在了一起。德修爾在混亂開始的時候就脫身出來,叫來可恩吩咐了些事,再走到門口時回了次頭。
並不是所有的魔物都參與了寵物的爭奪,有兩道目光一直留在自己身上。
——大將軍萊伊克。
他身邊站著的魔將軍格拉海納正對著一個少年囑咐著——那正是剛才被撒旦選中的另一個候補祭禮。
撒旦,究竟在打算什麼呢……
***
德修爾用雙腳向威爾德希行走,偶爾使用一次瞬移法術。他感覺自己在思考,卻不知道在思考什麼,每次想到一件事,又很快被另一件事覆蓋上去,直到到達威爾德希,他也只得出了一路都在思考這個結論。
這種狀態很不對勁。
威爾德希的下人們已經在忙碌地準備了。按照撒旦的吩咐,德修爾讓可恩將兩間大廳作為兩個候選的房間,撤走全部桌椅,只留了一張祭臺。德修爾稍稍檢查了一下,對可恩的能力表示了滿意之後回到臥室,開啟衣櫥,裡面充滿著琳琅滿目的服飾。德修爾一件件地翻過,在看到一套彷彿幾百年前人界宮廷貴族的斗篷時手頓了一下,頭腦裡幾個資訊亂七八糟地組合在一起,對手腳發出了指令,身上的白色絲袍被換了下來,換上了這件可以從頭遮到腳的深色斗篷。
走出臥室時,下人們已經忙完了。可恩把情況彙報了一下,另一個祭禮也已經到達威爾德希,剛才已經進入另一間大廳了。德修爾看了看走廊中的座鐘,離預定的時間還有近半小時,他遣退了可恩,獨自進了大廳,躺到中央的祭臺上。
祭臺的冰冷透過斗篷傳到面板上,那種涼意即使是擁有冷血的血族也感受得到。寬大的斗篷本是用來著裝在其他衣物之外的,但是德修爾並沒有在斗篷內穿任何東西。這種打扮他不是第一次,他第一次從天真的夢境中醒來的時候,就是這樣的打扮。什麼都不知道,熟睡中被送到了某個陌生的地方,睜開眼是那個頭髮半白的公爵,他的手上是有皇家紋章的信件,而自己身上,僅有一件豪華的斗篷。
德修爾閉上了眼,十指交叉放在小腹上,但是很快這虔誠的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