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坐在自己的對面,細細地看他。
這個弟弟,是他兄弟中模樣最好的,或許這其中,他生母的容貌叫他繼承了大部分,心裡不知是個什麼滋味,聖人便笑道,“從小,你的身子就弱,如今我瞧著比從前硬朗許多,卻還是不如朕。”拍了怕鳳卿的肩膀,見他彎起眼睛笑了,模樣安寧,聖人就嘆了一聲道,“你是……皇叔的長子……是我的弟弟,日後若是有不順心的,就來與我說,我總會為你做主。”到最後,他還是用了更為溫情的我來自稱。
“臣弟多謝陛下,只是家中並無叫人為難之事。”與聖人情分好的是阿元,鳳卿與太子不過是尋常罷了,此時覺得這位是在客氣,只面露感激地說道。
知道他放不開,聖人卻只是微微一嘆,低聲道,“好好兒過日子。”
或許,肅王嫡長子這個身份,叫他更被人尊重。
他的目中有些傷感,卻叫鳳卿不明所以,懵懂地應了,他拜了聖人就退了出去,遠遠地就見肅王在外頭等著,急忙過去,扶住了肅王道,“父王怎麼就立在這兒,小心凍病了。”
“你堂兄與你說了什麼?”肅王如同兒時一樣,摸了摸鳳卿的頭,帶著些漫不經心的模樣。
“不過是說些家常,想必是瞧在父王的面上。”鳳卿的心裡沒有那麼多的空間去猜測聖人的態度,此時笑了,又問道,“阿元,不出去?”
“聖人剛登基,她就出去,這不是在說她叫人攆出去了?”肅王嗤笑道,“你妹妹最是個奸滑的,會吃這樣的虧叫人笑話?”又笑道,“待開春兒的,你皇伯父與皇伯母就要出遊,咱們去送送。”
“什麼時候父王要出遊,兒子侍奉兩側。”鳳卿端麗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來,帶著些期盼道,“二弟當年往江南的時候,說西湖美景叫人流連忘返。兒子日後也想去。”他轉頭笑道,“兒子不想這一輩子都束縛在京中,總要見識一下各地的風光。”
肅王低頭看他的長子,許久吐出一口氣來,點頭道,“到時,帶著你母妃你媳婦兒一起去。”
父子約定了,便相視一笑,說不出的溫情,慢慢地走了。
待內監將這父子之間的話回頭報與聖人,聖人微微閉眼,到底嘆了一聲。
只是如今聖人煩心的事情真的不少,前朝也就罷了,如今鄭王誠王為輔佐,雖是新皇到底能夠壓制群臣,只後宮就叫聖人頭疼的厲害。
不想叫庶子生出花樣來,因此這次聖人連皇子生母都封得不高,這裡頭那個做了祖母的側妃,竟然也是個嬪,實在叫她沒辦法忍,只覺得這宮中到處都是嘲笑她的眼神,因此與聖人哭鬧了一場,叫聖人呵斥了,方才偃旗息鼓。
宮中不如意的不只這個嬪,還有從前的徐貴人,如今的徐太貴人了。
徐太貴人運氣不大好,從前得寵的時候,只生出了一個八公主來,連個兒子都沒有。如今想要出宮,八公主還沒有開府呢,竟只能委委屈屈地與太上皇的一干嬪妃擠在了宮中一個角落裡,十分憋悶。後頭又有孝順的兒孫鳳舟第一個上書迎她那庶姐慧太嬪出宮,就叫徐太貴人心中嫉妒的很,看著慧太嬪的宮中忙忙碌碌,收拾東西,徐太貴人忍了許多天,終於忍不住了,這一日仗著兒子起來了的順王太妃迎婆婆離宮,就叫徐太貴人給堵住了。
“本宮,也要去順王府。”徐太貴人仰了仰頭,用傲慢的目光看著她。
順王太妃冷笑了一聲,什麼都沒有說,一個眼色就叫宮人把她推一邊兒去了,挑眉笑道,“太貴人,你還以為,這是您風光得意的時候呢?”
“你說什麼?!”從前順王太妃雖是個潑婦,可是卻也沒有這樣目中無人,徐太貴人被這麼一個眼色看的心中肝火大盛,撲上來就叫道,“你這個毒婦!你害了你的夫君,如今還要欺負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