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象中來得還要快,這也只是個開始。我知道他一直沒把我當妹妹看,但想不到的是,原來我在他眼中連個“人”都談不上,不過是個物品。
我低估了沂丞對我的恨意。
這些年,他的平靜不代表他的淡忘,他只是耐性好而已,他一直在等……此刻,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我已被擱在了砧板上,而他是操刀者,我可還有第二個選擇?
“快點,脫。”沂丞加強了語氣,催促了我一聲。
我本來想表現得大義凜然一點,可眼淚還是不爭氣的滾滾落下,沂丞,他再怎麼冷漠絕情混蛋流氓也好,他也是我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個遇見的人,是他救了我,是他收留了我,是他將我“撫養”了六年,我警惕他揣測他鄙視他,可心裡說沒有一點感情,那也是假的,但我對他的眷念之情並是不很多,所以哭了一會眼淚就幹了,我把心一橫你看就看吧,反正這個身體不是我的,我只是一個寄居在內裡的靈魂,我這樣想了心就好受多了,一直停在衣襟上顫抖的手,終於有了動作。很快,外裙脫落,落在了腳邊。
“再脫。”
裡衫沒了。
“接著脫。”
“不能再脫了。”我欲哭無淚的抱起雙臂,此刻的我只剩裘褲和肚兜上下各一件衣物遮體,我在原有的世界長了十八年,從沒有在一個男生面前只著寸縷的經歷,更別提,如今眼前這個男人,是我這個身體的親哥哥了,叫我怎麼能不羞憤,而他居然還在要我繼續。
“去,幫她脫,脫光為止。”沂丞一個眼神,將倌娘宮女都使喚過來了,這些人和我那廂的完全不一樣,面孔看起來恭敬而麻木,無論遇到什麼事情她們都不會露出任何表情,她們一個個上下其手,麻利得很,不一會兒就把我撥了個精光,我在最快的時間內把心情調適得跟她們的面孔一樣麻木,可真的到了這一刻,讓我□的面對他,我還是慌忙的想護住胸部和下面,可我畢竟只有一雙手,面積有限,又能遮多少。而穩坐在座位上的沂丞,卻看著我如此倉皇無措的模樣,笑的輕描淡寫並夾帶了那麼一絲絲的邪魅。
“你就不覺得噁心嗎……?”我不忍再看他的臉,眼睛被刺痛,所以偏過了頭去,我這麼問,是因為我覺得噁心,我和他的身體裡,畢竟流著相同的血液,這絕不是我們兩個該有的處境。
“怎麼會噁心。”沂丞用鄙夷和略有欣賞的眼光,審視著他面前這具美人之軀,“明眸皓齒,肌膚勝雪……你長得很美,勝過你的母親。”片刻後,他稱讚,這是他第一次稱讚我,前半句帶著戲謔,後半句帶著恨意。
我轉過頭來時,沂丞的目光正隱隱淡淡的掃視在我胸口聳起的柔軟,我心一緊,跌進了谷底深淵,多說無益,別說是看,就是他現在要上,我又能怎麼辦。此刻我們之間的立場驟變,打破了往日那種虛偽的平和,我頭一次為自己深陷在這牢籠一樣的帝宮,感到是如此的絕望。
我一邊期盼沂丞的道德倫常觀念不要那麼薄弱,一面分析著他看我的眼神,好在,那裡只有玩弄和鄙夷,除此之外我沒有找尋到一絲一毫的慾念,可悲麼,我竟為他對我的玩弄和鄙夷,慶幸不已。
宮娥讓我趴伏在暖榻上,刺身開始了。
原來剛才我看見的一排小瓷盒,內裡裝的是一種能嵌進面板的硃砂顏料,那些顏料釋放出一種妖嬈的清香,竄進我的鼻息後,使得我不由又打了一個哆嗦,倌娘手中的銀針很快在我面前高高舉起,快要落下時我喊了一聲“等一下”,我問她,“是要刺什麼圖案?”後背的地方我又見不著,不會在我背後刺上什麼蠍子蜈蚣之類的吧,尤其是蠍子我甚為抗拒,多年後萬一我身材發福,蠍子變成了龍蝦我該如何是好。
倌娘答:“芍藥。”
“芍藥……?”我一時恍惚,不由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