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清楚蘇季秋在我身後的哪個方位,但視線裡的孟辭晏和關子辰是同時朝我跑來的。
眼看著距離我最近的書架也將倒下,我顧不上那麼多,抱頭蹲下。
緊接著就有人抱住我的身體,將我護了個嚴嚴實實。
我聽見掉落的書本砸在那人的背上,他悶聲一哼,我想抬頭時他卻將我抱得更緊。
熟悉的氣息鑽入鼻腔。
是草藥的味道,而非檀木香。
當年在操場關子辰向我表白時,他羽絨服上的味道就是草藥香。
接連不斷的轟鳴聲終於停止,關子辰將我鬆開,臉上是餘驚未了,“沒事吧?”
我搖頭,聽到身後蘇季秋的哭泣,“辭晏!你傻不傻啊?我都讓你別來了!”
我回頭,見蘇季秋仍在孟辭晏懷裡,梨花帶雨地檢查他臉上是否有傷,這才想起去問關子辰有沒有受傷。
他動了動肩膀,又撫著胸口,臉色略顯蒼白,“傷口好像崩開了。”
“關先生受傷了!快打120!”我衝著門口大喊,生怕關子辰因保護我而一命嗚呼!
保鏢聞聲衝進來,一部分朝我們跑來,一部分跑向關子辰和蘇季秋。
慌亂間我解開關子辰西服的衣釦,白色的襯衣果然被鮮血染紅,他緩了緩,搖頭,“應該問題不大。”
正說著,身後有人往前走,餘光瞥見孟辭晏橫抱著蘇季秋,在一群保鏢的擁護下離開事發現場。
他沒有受傷嗎?這會兒還力氣抱起蘇季秋?
果然有句話沒說錯,男人和女人一旦發生關係,就算有一方不喜歡,也會展現他未曾有過的溫柔。
我扶著關子辰離開圖書館,本想去醫院的,但淺川是貧困縣,最近的醫院趕過去也得三十分鐘。
我們便去了學校的校醫辦公室。
校醫拎來一個急救箱,告訴我如何上藥,隨後又馬不停蹄地去了對面房間,看蘇季秋和孟辭晏的狀況。
我也不清楚他倆是誰受傷了,反正從事發到現在,沒有一個人過問我的情況。
唯一照顧我的人,居然是我最恨的關子辰。
怎麼有種難夫難妻的既視感?
我給關子辰上藥、包紮,然後說:“謝了。”
關子辰看了我一眼,“我沒想救你的。”
我權當沒聽到,他盯著我,又道,“我是想救蘇小姐,畢竟是她幫忙促成了這次合作,但孟辭晏跑得比我更快。”
我一愣,下意識收緊手上的繃帶,關子辰疼得“嘶”的一聲,笑了。
“我確實沒想過救你,畢竟你又不是唐書瑤。但我想,如果我和孟少同時跑向蘇小姐的話,你一個人孤零零的,多可憐?”
又來了!
這男人戳人心窩子的架勢又開始了!
我給繃帶打了個結,順手就將襯衣往他頭頂扔去,轉身離開房間透風。
我開啟走廊盡頭的窗戶,站了一會兒,不知為何樂樂會從蘇季秋的房間出來,看見我後,又一路小跑地撲向我。
“你什麼時候過來的?”我問。
“早上就來了,爸爸讓我去多功能廳待著,結束就來接我。”他說著,從褲兜裡掏出一根棒棒糖給我,“我問你一個問題好嗎?”
兒子每次有求於我時,總會將棒棒糖當成禮物給我。
我接過棒棒糖收下,點頭:“你問。”
“我媽媽是不是整容了?”
我一愣,“為什麼這麼說?”
兒子牽著我的手,在前方用力拽著我抵達蘇季秋的門口,指著她問我:“我媽媽是不是她?”
我整個莫名其妙,樂樂為何要這樣問我?
蘇季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