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辭晏垂眸,看向我拽他衣袖的手,沒立即說。
正好女孩彈完琵琶,詢問他是否要現在買單。
他微微頷首,單手解開西服扣,另隻手伸向腰側暗兜,掏出方形的黑色牛皮錢包。
“不是說好我請客?”我忍不住嘀咕,又下意識提醒,“我剛剛問你的話,你還沒有回答我。”
孟辭晏從錢包夾層抽出一張銀行卡,舉在我眼前:
“我用這頓飯買你閉上嘴巴。從現在開始,你什麼也不要問,什麼也不要說。”
語畢,他長臂一伸,將卡遞給女孩,可從頭到尾,眼神始終鎖定在我的臉上。
“不該打聽的別瞎打聽,知道太多對你沒好處。”
不是!
我打聽什麼了?
這是什麼很秘密的事嗎?
他可真會弔人胃口!
別說我八卦,我想吃自己的瓜還不行嗎?
他這個反應,讓我越來越好奇他到底是不是喜歡我,不然憑什麼為我做這麼多!
說實話我真的挺感動,還曾因此發誓下輩子要當孟辭晏老婆,可試想倘若真有機會,我反而會退縮。
關子辰是第一個讓我動了結婚念頭的人,後來,他也讓我動了一輩子不結婚的念頭。
買完單,出包廂,夜空飄下大片雪花,連綿不斷,襯得整個夜空宛若白晝。
上了車,孟辭晏一邊系安全帶一邊對我說:“黎深已下令封鎖機場和各火車站,鄺盛逃不掉的。”
我點點頭:“知道了。”
引擎蓋上積了不少雪,擋風玻璃還有一層淺淺的冰霜,我們一時半會兒走不掉,孟辭晏便開啟暖氣和雨刷。
等待的時間冗長,窗外風雪不斷,像一道白色的屏障將我和他困在車裡與世隔絕。
我倆誰都沒說話,孟辭晏修長的指在方向盤上輕輕敲動,一下又一下,寂靜的環境裡,連彼此呼吸的聲音都被放大。
臉頰莫名發熱,連最擅長打破尷尬氛圍的我,都有點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他清了清嗓,也沒看我:“我下車抽根菸。”
我想告訴他不用下車,把窗戶開啟就好,但來不及開口,他已拉開車門下去。
風雪並沒有減弱,孟辭晏從兜裡掏出香菸點燃,站在路燈下呵出的煙霧,又迅速混合冷空氣消散在空中。
我折騰了一天沒什麼力氣,將座椅放平到最大限度躺下,一扭頭正好面對孟辭晏的方向。
他西服外穿著的黑色大衣沾著一些雪花,昏暗的路燈襯得他相當帥氣。
他是我見到過的,將大衣穿得最有派頭的男人,若再撐一把黑傘,他就是《鬼怪》裡的孔劉。
一支菸抽完,孟辭晏帶著一身風雪鑽回車裡。
他轟了轟油門,兩列醒目的車燈照亮前方的路。
“回家?”他帶著詢問的語氣問我,我卻不知該作何答覆。
已經是凌晨三點半,他在意猶未盡什麼?
我莫名不自在,將頭扭到另一側,也不願花費腦細胞琢磨他在想些什麼。
“嗯,回家。”真是一開口就讓人覺得美好的詞眼。
凌晨四點到家,我睡得晚,早上鬧鐘響了好幾次,才強撐著力氣起床上班。
剛到工位,就被孟辭晏召喚到總裁辦。
我睡眼惺忪地在他對面坐下,他通知我,“明天你爸頭七,要舉行下葬儀式,下班後別亂跑,跟我去殯儀館守夜。”
他不說我都忘了,原主的父親因為破產跳樓,屍體在殯儀館停放了六天。
儘管我和孟辭晏都懷疑摘器官這事兒跟虞家有關,但我用了原主的身體,無論怎樣都該送虞父最後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