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書惠的情況比我想象中的還糟糕。
瘦骨嶙峋臉頰凹陷,像個女鬼一樣,頭髮應該都掉光了,因為她戴著假髮,每一根頭髮絲都透著油亮的塑膠質感。
她躺在床上,醫生拆開穿刺包,戴上無菌手套,一根長長的針管扎入她的胸膛。
她疼得嗷嗷直叫,下意識就抓住了身旁男人的手。
我這才發現,原來關子辰正陪著她。
她撕心裂肺尖叫時,我心裡可算產生了一絲復仇的快感,可看見關子辰的那一刻,我又覺得憋得慌。
不是因為我吃醋,就是覺得憑什麼我生病時孤身一人,現在輪到唐書惠遭受病痛的折磨,卻有人陪她?
這樣一對比,我怎麼感覺唐書惠一點也不慘?還有些腹黑地在心中下定決心,我絕不能這麼輕易地幫她!
跟我相比,她還不夠慘!
至少要在她身體承受不住的時候,我才會把兩千萬拿出來給她!
半小時後。
唐書惠的尖叫聲在房間裡消失,她被關子辰抱出來,我立馬迎上前,露出擔憂的表情。
“怎麼了這是?半個月不見,病得這麼嚴重?”
門口放著一輛輪椅,關子辰將她抱到輪椅上,我走到輪椅後,對關子辰說,“我來推吧。”
我讓關子辰領我回病房,唐書惠便要死不活地癱在輪椅上,腦袋斜靠著,沒什麼力氣。
“是冠心病。”她的嗓音有些啞。
“什麼?”我一臉驚訝,明明心裡爽得不行,卻還得裝出一副傷心的模樣,演得連我自己都信了。
“你可千萬別嚇我,咱倆剛和解,還沒怎麼相處過呢!”
“是真的,沒騙你。”唐書惠有氣無力。
我忙道:“怎麼查出來的?”
“前些日子,她一直心絞痛。”許是察覺唐書惠實在沒力氣說話,關子辰就替她回答,“我察覺她臉色不對,就覺得是冠心病,讓她來醫院做了檢查。”
“你有這麼大本事?看她臉色不對,就知道是冠心病了?”
唐書惠攥了攥走在身旁的關子辰的手,“子辰哥以前是神醫,看病人的臉色,基本上就能猜出對方患了什麼病。”
出於本能,我握緊了輪椅的把手。
是啊,關子辰是神醫,可在我遭受所謂腦癌的折磨時,他看不出來我生病了。
唐書惠一有不對勁,就立馬帶她來醫院檢查。
這就是他口中的愛?
真夠諷刺的。
我調整好情緒,也抵達了病房,關子辰再次抱起唐書惠,輕輕柔柔地將她放在病床上。
動作溫柔,哪怕是當初我倆的熱戀階段,也沒見過他用這般憐愛的眼神看我。
此刻,我就像個電燈泡一樣杵在兩人跟前,越看越煩躁。
便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擾了。明天再來看你。”
她始終沒說借錢的事,不知是因為數額龐大不好開口,還是當著關子辰的面,不想讓他知道。
但既然她不說,我也不會主動講。
能多遭一天罪,便是一天,反正我已經歷過一次痛苦,現在也該輪到她了。
我離開病房,剛走到電梯間,關子辰忽然追出來,“虞書瑤!”
我止住腳步,回頭,“怎麼了?”
“咱倆聊聊?”
唐書惠住院,我還以為他早就忘了與我合作,要讓兇手落網。
於是我也沒跟他兜圈子,直言問:“唐書瑤的事?”
他卻搖頭,漆黑的瞳孔坦誠得要命,“小惠的事,可以聊聊嗎?”
我未出口的話哽在喉頭。
哦。
他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