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就堵住了我的憤怒,“我們會從鄺盛的妻兒和母親中間找突破口,既然已經遞話,那人總要履行諾言,照顧他們。”
我實在沒忍住,說的話也重了些:“你是警察難道不了人性嗎?如果兇手真是唐書惠,鄺盛當著警察的面遞話,她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有動作!”
“請你相信我!”黎深皺著眉頭看我,“我們在鄺盛的衣服裡找到了一張受害者名單,上面有唐書瑤的名字,被摘器官的,都是些婦女兒童。上面派了刑偵隊的人來插手案件,真相一定會水落石出,你不要著急好嗎?”
“你先帶她回去休息吧,有訊息我會通知你們。”
黎深說著就進入派出所,我的腦子亂糟糟的,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唐書惠從裡面出來的時候,遠處恰好升騰起一束煙花。
方向是從會議中心發射出的,接著一束又一束,氣勢恢宏,照亮整個蒼穹。
這場煙花,原本是關子辰在婚禮的結束時刻,送給唐書惠的禮物,可惜整場婚禮都被我給毀掉了。
此刻的她站在派出所門口的臺階上,一瞬不瞬地看著遠處的煙花,不知想到了什麼。
頭髮亂糟糟不說,那身不屬於她的婚紗也滿是汙垢。
我回頭,對孟辭晏說:“走吧。”
今天一整天都沒有下雪,但我的心卻有點涼。
上車後我立馬掏出手機看新聞,並沒有我大鬧婚禮的相關報道。
孟辭晏單手打著方向盤,餘光瞥過來:“熱搜剛上,就被我媽撤了,傳播範圍應該不大。”
我嘆了口氣,“那我今天豈不是都白做了?”
“沒辦法,新聞上不僅有你,還有我,不撤影響太大,對孟家不好。”
“乾媽生氣嗎?”
孟辭晏含糊其辭:“還好。”
我將手機鎖屏,看向窗外,一路沉默。
直到車子停在孟家四合院的前院,他解開安全帶,我卻遲遲不願下車。
心情顛三倒四,茫然又無措。
孟夫人是寵我的,我得承認,可她越是寵我,我就越有壓力。
我明知大鬧婚禮會讓孟家陷入輿論漩渦,可我依舊做了,不僅做了,還在眾目睽睽下躲在孟辭晏的懷裡哭。
我不清楚孟夫人在撤熱搜的時候,有沒有看到這一幕。
可我就是心虛。
一心虛就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更無法面對她說出的“避嫌”二字。
於是我對孟辭晏吐出一句話:“我今晚不想回家,隨便送我去家酒店吧。”
昏暗的車廂內,我看見孟辭晏的喉結翻滾了一下,似是嚥下了一口唾沫。
他什麼也沒說,再次發動引擎,倒車出庫。
離開孟家的那一刻,後視鏡陡然出現孟夫人站在門口的身影,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