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劉琰已經能夠坐起吃東西,金禕幾人下山找到一輛馬車,車伕原本也是要去淇園收貨,反正順路加上金禕等人好說歹說也就答應下來。
路上除了受不了顛簸乾嘔過幾次,劉琰也沒出什麼大事,幾天後沿路出現成排的高大松柏樹,車伕打趣說這就算進入淇園了。
又走了半天沿路亭臺漸多,常年動亂又是冬季,各處都很凋零,很少見到行人,因此少了許多生氣。
終於來到一座規模不大的行宮,車伕敲門報出孝陽侯名號,不多時老太監衝出來:“侯爺在哪裡?侯爺在哪裡?!”
“車裡,傷的挺重。”車伕很驚訝,本以為是少年人撒謊搭車,沒成想真是侯爵。
淇園太監每年都要回少府呈報,老太監在許昌見過劉琰,只是劉琰貴人健忘,全然不記得這位有名的老太監。
老太監見包紮得跟粽子一樣,料到出了大事,他來淇園之前一直在宮裡,知道事情輕重,不論該問不該問一律不問。
付了雙份報酬,反覆叮囑車伕不要聲張,招呼莊戶抬著劉琰進入行宮安頓,百姓再窮頂層不窮,皇家園林看似破敗,實際上該有的一樣不差。
這裡有兩個太監,老太監歲數大負責管事,年輕的小太監處理日常雜務,一個是管理莊園奴僕,二來是收取佃戶佃租賦稅。
少府官員每年過來檢查幾次,其餘時間兩位太監就是這裡的天。
修養了半個月後,劉琰逐漸恢復,那些密密麻麻的藍紫色雲紋消失不見,拆了包紮身體其他部位一切如常。
就是左手傷得太重,吉家是內科,對於外科有心無力,處理不善骨頭筋膜接錯了位,修養利索持握用力還可以,精細活兒可做不成了。
按吉邈的說法,不是他兄弟倆手段不行,傷勢太重骨頭都碎了,就算是找到外科聖手,砸斷骨頭重新接八成也是這個結果。
劉琰連連搖頭,可別砸碎重新再來,外表看不出來不影響美觀,左手也沒啥精細活可做,能握弓就行又不是沒了。
始終沒有問起刀的去向,好像從沒有見過一樣,那邪物消失最好,金禕幾個人巴不得她真忘了,自然不會提醒。
這段時日一直睡龍床,除了滿足獵奇心外其他沒感有啥特別,有太監貼身伺候,能走就不願意總躺著。
出了臥室就是行宮主殿,坐在御用軟墊上來了興致,抬手朝向金禕:“卿?”
劉琰最近越來越過分,就差說出那個字了,金禕蹙眉本不想搭理,奈何心裡有愧,嘴上不情不願的回應:“無事。”
“世間紛亂百姓倒懸,怎能說無事?”
“當真無事。”
“朕。”剛說出一個字,劉琰捂嘴乾咳幾聲,金禕眼神似要吃人:“別當我不敢揍你。”
“哦吼吼吼。”劉琰抬手掩住口鼻,雙睛眯成兩道細縫:“知卿心向我家,是忠臣。”
“我心向陛下。”金禕立刻糾正,你家是你家陛下是陛下完全是兩個概念。
老太監笑嘻嘻走進來:“侯爺小食預備好哩。”
“不急,怎麼不見有宮眷?”
“宮女倒是有過幾個,多事之秋早年給強人拐去了。”老太監眨巴幾下眼睛。
當著金禕有些抹不開面子說實話,湊近了低聲告訴劉琰,宮女歲數大留著也沒用,就給賣掉做人家媳婦去了。
劉琰意興闌珊,老太監伺候人水平不低就是不養眼,乾乾巴巴也不如女子舒服。
老太監乾笑兩聲,這個事超出業務範圍可沒辦法,忽然靈機一動:“佃戶家到有往日僕婦,要不您老挑選一番?”
老太監做了個稍安的手勢,出去不大一會兒帶著小太監進來,小太監手捧托盤,盤中擺著五個木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