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琰近前高聲叫喊:“你們永遠高高在上,民脂民膏已經無法滿足,你們要的是啜飲萬民脂血,世世代代敲骨吸髓。”
“可悲的是千千萬萬人掙扎在生死線上,還要對你們歌功頌德。以你們為楷模,幻想未來能如你們一般,幻想在你們牙齒縫中尋找掉落殘渣。哪怕十代百代仍舊被壓榨在腳下,為了那可悲的幻象心甘情願被磨碎。”
“有人還為此沾沾自喜,殊不知他們與底層萬民一樣,在你們眼裡就如田間蛤蟆,地上唾液,蛆蟲內臟一般臭不可聞。”
郭嘉越說越激動,面色潮紅呼吸急促大口喘氣,手撐著柱子緩了半響:“你說得對,我承認羨慕,我承認嫉妒,但我更憎恨,道德淪喪百姓如芻狗,我心痛,必須殺光你們換我來。”
“底層都心甘情願你操哪門子閒心。”劉琰覺得好笑,有熱血的老百姓都跟著大賢良師一起死了,剩下的又愚蠢又膽小,別說壓迫就算當面弄他們妻女又怎樣?
“或者說你就是想成為我。”劉琰冷笑連連:“你心裡沒有百姓,一點都沒有,你的認知裡你就是百姓,而我,我見過,我做過,我承受過,吃蟲子,吃老鼠,吃草根,我就是難民!”
“知道什麼是天災嗎?唉,水旱蝗瘟總在一起出現,就說蝗災,你見過嗎?你聽說過嗎?你願意去聽說嗎?”
“你是不是想說,為什麼老百姓不去捉蝗蟲吃?我告訴你這白痴,蝗蟲成災只要能咬動的全都消失,你火都點不成。”
“我知道,你會說生吃唄,我吃過,我告訴你,有毒,生蝗蟲有毒!”
“你這隻虛偽的狗,高舉救苦救難的旗號,說白了不還是想上來享福,罷了。。。。。。”
說著撣撣衣襟收斂笑意:“明白告訴你,你不配,你永遠不可能。”
郭嘉上氣不接下氣,都快站不住了,荀攸穩穩坐在上首沉聲埋怨:“他沒有,你還沒有良知嗎?”
“你們荀家就別提良知了。”劉琰那玩味的眼神,看的荀攸老臉一紅低下頭去。
“好,好,好。”郭嘉稍微止住咳嗽,先是連說三個好字:“趙彥叛逆你知情,暗格鑰匙由你保管,不要試圖抵賴,那樣做沒意思。”
“我有鑰匙不假,可那事之後我躲還來不及,怎麼可能去看暗格?”
“與看暗格沒關係,奉孝是講你知情。”荀攸說話間眼神閃爍,不知在傳達什麼意思。
“我?”劉琰被逗笑了:“我能幹啥?”
劉琰外臺謁者有名無實,進宮就是聊天喝茶几乎不坐班,剩下官位除了黃閣主薄都是虛職。還是出了名的好吃懶做,賬都算不明白上班還帶著僕婦,許昌有句名言形容這位:敞門酒肉味關門男女事,就這麼個傢伙要來幹啥,天天醉生夢死不洩露就謝天謝地了。
“唉,你糊塗啊,知情不報也有過哩。”荀攸嘆息一聲,教育犯錯的晚輩一般語重心長,從語氣中聽得出承認眼前蠢貨屬於無辜捲入。
“公達當以國事為重。”郭嘉察覺出荀攸不對勁,荀家唐家等等這些士族,盤根錯節牽一髮動全身,暗罵一句無恥公卿,甘當保護傘簡直卑劣至極。
劉琰面色如常心思翻動,荀攸一句話就給脫了一半罪責,只要接一句:都是一家人偶爾見了也沒當回事,多半就給判個歸家待罪了。
身上那麼多官位可擼,滿許昌都是保護傘,等風聲一過多跑幾趟宮裡,輕鬆混個官出來繼續飛揚跋扈。
不對,不對,不對,劉琰心頭劇震,趙溫也有鑰匙,照樣在家裡沒有被牽扯,就是並不打算讓趙家現在就倒臺。
輕易就能開脫一半罪責,已經不需要任何暗示了,一定沒有自己參與的證據,這不是等於明說只舉報了趙彥一個人嗎。
郭嘉興許是演戲,他始終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