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真的脫掉鞋,側躺在了沙發上,使勁的吸了一口嚴默衣服上的味道,眼眶就酸了,我真的好累,累到一步都不願意再動、一句話都不願意多說,我真的希望可以一覺醒來所有問題就都解決了,但是我知道,現實不是童話,我一覺醒來這悲催的生活還是要繼續……
一覺醒來這悲催的生活確實還在繼續:我從沙發上坐起來,便看到牆角聚著三個人在竊竊私語,背對著我的是一個梳著馬尾辮的女人。
我赤著腳從沙發上站起來,踉踉蹌蹌的朝牆角走去。我聽見我心臟的“咚咚”聲,一下下的撞擊著我脆弱的神經。
我恨嚴默,我真的恨他!
我撞上了房間當中的一把鐵製椅子,“嘶啦”一聲響後,那三個人都不約而同的扭過頭來看我。
我終看到那個女孩了——是小李,一雙眼睛紅腫著,像桃子一樣。
於是我的心突然“咯噔”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兒,我忘記了嫉妒,聲音發顫的對小李說:“虎子怎麼了?”
“大姐,”小李站了起來,含著眼淚笑了,“虎子挺好的,謝謝你。明天我就要帶他回老家了。”
“哦!”我鬆了一口氣。以我和嚴默現在的條件來說,我們即使想幫小李也有心無力了,因為我們還有自己的日子要過,而且我們過得也很辛苦。
“我在報紙上看到了大哥的事兒,就過來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幫忙的地方……”
小李的話還沒說完,就只見嚴默扒拉了她一把,從她身邊擠過來,把我打橫抱了起來。
我被嚴默的行為嚇倒了,在他懷裡一掙扎一邊結結巴巴的說:“你……你幹什麼?”
“不穿鞋踩地,一會兒胃兒疼了怎麼辦?”嚴默的聲音並不像剛才在車裡那麼兇,但是還是能很明顯的感覺到他是在剋制著情緒,“別動了!”
“對不起。”我知道我又讓嚴默擔心了,於是俯在他耳朵上小聲說了一句,然後想了想又補了一句,“我有些害怕。”
“嗯。”嚴默應了一聲,把我放在沙發上,撐著沙發蹲下去開始給我穿鞋。
坐在牆角的野馬哈哈哈哈的大笑了起來,一邊笑還一邊拍巴掌。
而小李大概是新寡的原因,尷尬的站了一會兒便向我們告辭了。
“大哥,大姐,謝謝你們,我這次回去可能暫時就先不回來了。”說著小李就鞠了個躬,然後從隨身帶的小包裡掏出薄薄一打錢來,“我先還你們2000,你們放心我不會賴賬的!一有錢我就給大哥匯過來!”
“不用了,給虎子買點兒有營養的食品吧。”嚴默還在專注的給我穿著鞋,頭也不抬的說。
“大哥……”我坐在沙發上看到小李尷尬的捧著那打錢,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於是我摸了一下嚴默頭頂的頭髮,站了起來,這次是面帶微笑的朝小李走去,握住她的手,把錢合在她手心中,“這筆錢我們收下了。不過這個是我們過年給孩子的壓歲錢,你得收下,幫我們給虎子買些吃的穿的。”
“就是,”嚴默也踱到了我身邊,摟著我的肩膀對小李說,“這是我們給虎子的,不是給你的。”
“大哥大姐,你們都是大好人!謝謝你們!”小李握著那打錢哭了。
送走小李的時候我沒有對她說再見,我真的不想再見到她。我不是什麼聖人,她的遭遇雖然可憐,可我沒有那麼多心力去為別人擔憂。我只希望任何人都不要再來打破我和嚴默的好不容易才達成的默契,尤其是像小李這樣孤苦無依的小寡婦,誰能保證有一天她不會移情嚴默呢?這種報恩、隱忍的情節其實更狗血,更讓我害怕。
所以我寧願這輩子都不再見到小李了。
而那筆錢,我想嚴默跟我一樣,是沒指望能要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