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酒宴的前三天,芄蘭突然被趙德芳叫進了書房。她在納悶之餘怎麼也想不出那男人找她有什麼事,要知道,這幾日下來,他除了偶爾來看孩子順便瞧她一眼,兩人很少有所交談,也不知他是真忙得不可開交,還是在躲避什麼。
這會兒還是這樣,把她喚了進來也不說話,筆直地站在她面前拿他那雙深潭一般的漆眸直勾勾盯著她直瞧,瞧得她莫名其妙外加頭皮發麻。
“找我什麼事?”她再不開口,這男人大概要跟她對看到天荒地老。
趙德芳一個負手背過身去,淡淡的聲音聽不出情緒,“你可曾想起什麼?”
芄蘭一怔,他這話什麼意思?
她緩緩起身站在他身後盯著他肅然的背影,清眸眨了一下,緩聲道:“趙德芳,不要顧作神秘,也別跟我玩深沉,有什麼事你直說吧。”
他玩深沉?
趙德芳垂首暗暗一笑,若非現在確有事發生,並與她有關,他怕是要笑出聲來。探手取過書案上的書信,他轉身無言地遞給她,睜著深眸緊緊地盯著她的臉,不放過一絲一毫的波動。
芄蘭先是一愣,很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接了過來,“信?”將對摺的信封開啟,她看著信封上以墨筆書以“日新親啟”四字,頗為不解地取出了裡面的信開啟,低念著上面的字——
“日新,一切安好,勿念。紛飛雙燕何時聚,盼君莫負妾身意。”
情書?
芄蘭抬眸,看著眼前一雙眸子仿若釘在自己身上的趙德芳,好生無奈地長嘆,“你給我看這個做什麼?這人家寫給情人的情書吧?關我什麼事?”
趙德芳勾唇,她這表情實在可愛得緊,不過有句話,他還是得問,“這個……不是你寫的嗎?”
芄蘭眯了眯眼,將眼前的男人從頭到腳看了個遍,揚唇反問:“是我寫的又如何?不是我寫的又如何?”他在懷疑她?這男人居然這麼隨隨便便拿封信就來置問她?
趙德芳險些大笑出聲,他抿了抿嘴,很是正經地道:“若是你所寫,那麼這滿月酒宴不辦為妥,但若不是你所寫,這件事怕是有些蹊蹺。”
不是她寫的就蹊蹺?芄蘭訝然睜目,“怎生蹊蹺?”
她問話剛落,書房內便驟然響一陣沉笑聲,趙德芳再隱忍不住,撫額笑了起來——這女子……實在單純得很,他開始反省自己今天對她有了那麼一點點懷疑是不是太高估她了。方才還知道回答個模稜兩可讓人有種她知曉一切的誤測,這會兒她一個反問,豈非坦白告知人家,她完全不瞭解事情始末麼?
芄蘭當真被他笑了個莫名其妙。
這有什麼好笑的?
“趙德芳!到底怎麼回事,你給我講清楚!”
趙德芳輕咳一聲,忍住笑意將她手中的信取了過來,長指點在那“日新”二字上問她,“這名可有印象?”
她仔細瞧了一眼,揚眸對上他認真的眸子,搖頭,“沒有,我應該認識這個人嗎?”
他又是一笑,“你以前當然應該要認識,現在——”語氣一頓,他笑道,“現在就由你自己決定還要不要認識他。這‘日新’是大哥的字,你以前總是這麼喚他。”
聽他這樣一說,芄蘭恍然睜目,“趙德昭的字,難怪我看著不像個名字……那你方才那話什麼意思?為什麼說這信若是我寫,酒宴便不辦為妥——我知道了!”
清眸一凜,芄蘭霍地抓住他的手盯著他晶亮的眸子,笑道:“難怪你方才一開口便問我是否想起什麼,想是有些懷疑這信是我所寫,你在想,這信若真是我所寫,那麼過去那個戀著趙德昭的芄蘭自然就回來了,這酒宴再辦毫無意義;但這信又分明不是我寫,所以……有人暗中搞破壞,我說的對是不對?”
趙德芳挑眉讚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