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多久,在經過幾個月來的糾纏,他終於瞭解到,現在的蘭兒相當幸福,且不論她有一天是否會想起過往,但他不想再為那不知可不可能的結局而去逼迫德芳。
他不想再做父皇的棋子,父皇若當真屬意德芳為儲君,他早該下旨了事,而不是做盡一切想要親眼見證兒子的能力。
事實證明,德芳即便被逼到極致,也沒有失控的時候,表面上他的能力根本還未曾舒展,但能那般四兩拔千金地化去所有對他不利的處境,又何嘗不是一種才能呢?
“王爺,你有沒有發現一件事?”
趙德昭腳步未停,徑自往沁蘭殿方向走,“什麼事?”
“宮裡今天的氣氛有點奇怪,可奴才又說不上哪裡奇怪。”小路子皺著眉,頗為認真地想著,“爺,奴才想起一句話,‘暴風雨前的寧靜’,您看今晚皇宮的氣氛有沒有這種感覺?”
“今晚必有事發生。”趙德昭腳步未停,淡聲說著。
兩人徒步行至沁蘭殿時已近戌時三刻,趙德昭揚手將準備上前的小路子譴下,揚眸冷睇著阻止他再前行的守衛,淡淡揚嗓,“本王找秦王有事,不必如此謹慎防範,退下!”
“恕奴才難以從命,王妃吩咐下來,今晚不管誰來找秦王,一律不見。”
趙德昭挑起眉,蘭兒怎斷定今晚一定有人來找德芳?
“如果本王非見不可呢?”
“奴才只是奉命行事,請王爺不要為難奴才。”
趙德昭冷笑一聲,長臂一伸握住對方的衣襟,甩手便扔給身後的小路子,“本王不為難你。”
舉步便跨進殿內。
空蕩蕩的外殿中三個背對門口站著的人對闖入者毫無所覺,趙德昭悄無聲息地退至門邊一個不易察覺的位置,靜靜地看著那方沉默的三人。
豈知這一站卻是兩刻之入,他看著德芳終於舉步將那窗下發呆的女子拉離窗邊,自婢女手中接過暖壺塞進她冰冷的手中捂著,“不管你在想什麼,不要把自己的身體也遺忘了。”
呆滯中的女子似乎還未曾回神,只是木然捧著暖壺,低聲道:“澤華……已經變天了……也行——”
趙德昭靜靜地看著他們,變天蘭兒她到底想說什麼?
只是德芳卻並未讓她說下去,他猛地將她抱進了懷中阻止了她再繼續下去,“芄蘭,你還是不肯告訴我嗎?你到底知道些什麼?父皇和皇叔真的會決裂嗎?”
趙德昭無聲冷笑,皇叔早已和父皇決裂了才對,早在皇叔愛上皇后的那一刻開始。
“咚”地一聲,他看著蘭兒將手中的暖壺棄掉,那滾落的暖壺一路滾至門邊,他腳下一退將自己完全隱入門後陰影中,無聲地看著那方相擁的兩人,聽著他們越來越奇怪的交談——
“母后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你父皇的……”
“澤華,這件事也許完全是個夫人得知的秘密,因為就算我對今夜將發生的事瞭若指掌,卻完全不知道皇叔跟母后會有孩子,所以……所以也許今晚會有變故……也許一切都會不同……也許是我多心了……”
“……芄蘭,我曾問你,我可曾在結局之中,你現在告訴我!”
“你不用知道……不用知道……澤華,你只要答應我今晚如何都不許離開沁蘭殿半步,一切有我……”
“芄蘭!我不想被矇在鼓裡,至少你告訴我……你想做什麼?”
殿內剎時靜默,趙德昭緩緩皺起了眉心,蘭兒知道今晚會發生什麼事?她如何得知?她如此強硬地要德芳答應她今晚不許離開沁蘭殿又是為了什麼?
正當趙德昭越來越心驚不已時,那方的女子終於開口了——“澤華,你能助我去趟萬歲殿嗎?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改變一些東西,但是我想去看看,我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