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她!”
看出眼前人絕不可能聽他所言隨他去休息,李崇矩往側退了一步,道:“王爺這邊請,王妃現在就在南陽,下官這便帶你過去。”
正是晌午十分,街上行人稀疏,小販更是無聊地躲到陰涼處避開直射的日頭,對於眼前匆匆而過的幾人持以好奇目光,直到目送幾人拐進街角的巷子,小販們才收回視線繼續擺著衣袖,有一搭沒一搭地吆喝著。
趙德芳在轉進暗巷後,視線落在巷子兩側斑駁不堪的屋牆上,許是常年的陰暗潮溼,那牆角長滿青苔,雜草叢生。
“為什麼現在才找到她?她在南陽呆多久了?”為什麼不想辦法找他呢?她一切還好嗎?他將她棄下這麼久,她可會怨恨他?
“王妃到南陽已近半月了。。。。。。”李崇矩側目睥了一眼隨側的張大人,暗歎一聲,“事實上,王妃剛到南陽時曾上府衙欲找下官,只是。。。。。。張大人一時疏忽,至此王妃流落在此。。。。。。”
趙德芳猛地止步,轉眸看向臉色刷白的張大人,“她曾找過你?”
“王爺恕罪!”張大人驚惶跪下,戰戰兢兢解釋,“王妃那日與藍護衛一同出現時只說要找李大人,下官、下官以為他們只是災民,便勸說他們回滎陽找李大人,他們走了以後下官才接到秦王妃遇險的訊息,這才反應過來那可能就是王妃,下官、下官差人找了幾天才找到王妃落腳處,便立刻上報李大人了。”
趙德芳狠狠閉了閉眼,霍地舉步繼續往前走。
芄蘭。。。。。。芄蘭。。。。。。
你可千萬不要出事。。。。。。
暗巷深處是一幢矮小的平房,就在趙德芳一行人漸行漸近時,那平房簡陋的木門被人拉開,從裡面走出一個高大的青年,他微勾著頭鑽出比他矮的門緣,手裡端著一盤水往牆角下潑去,正要返身回屋時感覺到巷子裡的不尋常,這才揚高頭看了過去,下一刻,他驟然睜大不可置信的眼——
“王爺。。。。。。”
“藍武!”
跟在趙德芳旁側的璇兒驚呼一聲,而另一側的藍文卻早已舉步奔了過去抓住了青年的手臂,睜大眼將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緊繃的臉驀然一鬆,他抱住眼前人,哽著聲音吼道:“你這個臭小子!跟我玩失蹤啊!”
“大哥。”藍武回過神來將他推開,揚眸看著怔在門口呆滯的趙德芳,往旁退了一步輕聲道:“王爺,夫人在裡面。”
趙德芳屏住呼吸,緩緩舉步踏了進去。
簡單的平房,一眼看盡。對門的窗下襬了張四角木桌將小小的空間分隔成兩個部分,左面是簡單的灶臺,右面靠牆有張床,那小小的床上躺了個人。
站在門口的頎長身影輕微顫動了一下,他舉步朝著床走近,腳下似被灌了鉛一般,每走一步便要將他的氣力與呼吸奪走一些,發直的雙眼眨也不敢眨,唯恐眼前的一切會在轉眼間消失無蹤。
床上的女子正沉睡著,消瘦的臉有些蒼白,散落在枕旁的烏絲也像是無生命般有些乾枯,印象中的光滑潤澤早不復見,若非清楚感覺到她那淺淺的呼吸,他會以為眼前人再不會醒來。
滯在胸間的呼吸猛地吐出,趙德芳力竭地軟了一下腿,他劇烈一晃,整個人在床邊跪了下來,右手遲緩地撫上她的臉,感受那股溫熱。
“芄蘭。。。。。。”總算找到你了。。。。。。
“夫人感染了風寒,這兩天才稍有好轉。”不知何時進屋的藍武靜靜地說道,“屬下原想帶夫人回京,但是夫人上次在洪災中受了些輕傷,有輕微的流產跡象,大夫說最好不要再勞頓。”
趙德芳顫抖著手輕輕將棉被掀開,撫上芄蘭微凸的腹部,心臟猛烈一抽,他痛得狠狠咬了咬牙,啞著聲音低聲道:“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