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又輕,咬牙確認她是否說了那該死的四個字:“我、打、輸、了?!”
這號表情太眼熟,上官白玉知道他快生氣了。
“呃,我想和你對打的對方下場一定非……非常的慘,對不對?”上官白玉立刻改口。才相處沒多久,她已經快摸透這隻男妖的性格,他驕傲,所以不容人質疑他的本事;他自豪,所以看人時下顎永遠揚得高高……簡單來說,他是隻高高在上、唯我獨尊的妖,出言捧他絕對錯不了。
“哼,那是當然。”他的表情放鬆不少,不再那麼憤怒,反而還揚起自滿的冷笑。“他一掌打穿我的左肩,捏碎我的胸骨,我可是一口咬破他半邊腦袋,再折斷他的龍脊。”喀的一聲,清脆好聽。
“……”太過血腥的內容讓上官白玉啞口無言,無法苟同他的喜悅,想陪笑又笑不出來,隔了好久才擠出聲音,“為什麼要打架?”打架是不好的事,尤其還兩敗俱傷,自己也沒佔到多少便宜,怎麼樣都不划算。
“為什麼?”檮杌柀她問倒了。為什麼?打架就是兩人互看不爽、一言不合先打再說,需要理由嗎?
“是呀,你和對方有何深仇大恨?你打架弄出這麼大的傷口,對方還被咬破半邊腦袋,你們兩個誰得到好處?仇恨有解開嗎?我想沒有吧。”
是沒得到好處,仇恨沒解開,和他互拚的屏蓬抱著缺半邊的頭顱和歪掉的軀幹逃進林裡,而他頂著胸口這處癒合不了還三不五時會灌冷風進來的大洞,總覺得有損他檮杌的威名,下回兩人再碰頭,絕對還會再打個三天三夜,這冤仇,每打一次就加深一倍。
“打贏時,可以仰天狂笑,什麼都比不上戰勝的滋味。”檮杌享受戰鬥時的血腥樂趣,打架強身練法力,千萬年來都是如此,這應該算是好處吧?
“可是傷得這麼嚴重,看了讓人很擔心呀……”
“擔心?”
好……陌生的兩個字,活這麼久以來,還沒親耳聽人說過。
誰會擔心他?他會擔心誰?誰幫誰擔心?誰又擔心誰?
沒有“使用”與“接受”過的字眼,他無法體會。
上官白玉輕頷螓首,“你會讓你的親人、朋友,以及關心你的人,全都替你擔心。”
檮杌臉色平靜,或者該說是冷淡地回道:“沒有。”
“什麼沒有?”她不解。
“你說的那些,沒有。”親人、朋友、關心他的人,沒有。從他睜開雙眼之日起,就不曾有過,當然,他也不需要。
兇獸無父無母,集穢汙邪氣而成形,習慣獨來獨往,不愛群居。受了傷,是自己的事;高興,是自己的事;憤怒,是自己的事;就算和人互毆到斷手斷腳,也是自己的事。
“怎麼沒有?我就很擔心你的傷勢。”上官白玉真誠地說道。
她看著他的傷,好擔心他無法治癒,好擔心這傷會疼痛不堪,好擔心這傷會感染擴散,好擔心這傷若照顧不好會危及他的生命……
“你擔心我?”檮杌不可思議地問。
她擔心他?
她擔心他?!
她擔心他!
她擔心他這隻毫無天敵法力無邊兇狠暴戾殘虐陰鷙只有別人怕他還沒有怕過人的兇獸檮杌?!
她為什麼要擔心他?
她是他的誰?
她想拍他馬屁?
她想討好他?
她有求於他?
她有其他目的?
檮杌被陌生的情緒弄得焦躁不已,想酸言回她一句“你是擔心我殺大多妖還是擔心我出手不夠快狠準?”卻沒有機會,因為丁香肘上掛著提籃,兩手端著滿滿一托盤的飯菜回來。
“小姐,趁熱趁熱趁熱,來……咦?趙大夫離開了呀?”丁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