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這兒總是忐忑不安,若檮杌在,她就不會有空胡思亂想……
檮杌怎麼去了那麼久還不回來?
該不會又在地府裡惹是生非,被一群陰差給擋著?她記得檮杌說過,他和武判官交惡,若他和武判官二度遭遇,兩人一言不合打起來,如何是好……
上官白玉不由得替檮杌操起心。捏著帕子的十指糾結起來,好半晌才發覺手中的帕子已扭成麻花,烙著“檮杌”二字的手心裡一片汗溼……
沒想到她如此掛念檮杌,兩人明明才分離半天而已,檮杌又擁有強大的力量足以保護他自己,可她卻說服不了自己不用擔心他。
要是檮杌知道她的這般心思,一定會皺眉說出他的名言……
你以為我是誰?我是檮杌耶!
好似因為他是檮杌,所以他就不會有天敵,所以他就該很強很強,所以他就不該被人關心。
偏偏,她正因為他是檮杌,才會將他牢牢記掛於心。
她垂眸,拈帕的手輕握,擱置在心窩前,聽見自己在想他。
“上官白玉。”
街道間,有人喚出她的名。
不是丁香,也不是汪廷宇,當然,更不是檮杌。
那聲音,異常緩慢,飄飄渺渺的,像在山谷另一端叫著她,然後谷壁迴盪出來的迴音,可這裡是大街,不是山谷,不該出現這般怪異的聲音。
上官白玉抬起頭,尋找聲音來源。直覺地,她知道那是站在她前方不遠處,身著一龑黑色長鬥蓬的人所發出來的,而他,不是人類。
那種感覺,就如同初遇檮杌一般……不,也不同,遇見檮杌是在雪地裡,檮杌的氣息雖然陰鷙,卻不曾帶給她森冷感,但身著黑色長鬥蓬之人卻令她不寒而慄,已是春季的現在,她竟渾身泛冷。
他朝她走來,途中與好幾名路人擦肩……不,他是直接穿越過他們。
快逃!她心中有個聲音在嚷,雙腳卻無法移動。
他來了!卻沒有任何人看見他,只有她……
“上官白玉。”那嗓音,令人毛骨悚然,再一次叫著她,彷彿在確定她的身分。
不可以應他,絕對不可以應他……若應了,不知道會有什麼下場……
“你時辰已到,隨我走吧。”
心臟瞬間抽緊,疼痛倏然降臨,一口氣被狠狠阻斷,上官白玉瞠大雙眸,眼前已是一片黑暗。靜止了,她周身的熱鬧嘻嚷、耳邊的鼎沸人聲,還有,該躍動的心房、該起伏的胸口,全都回歸靜止。
她身子一軟,筆直倒地,下顎重重碰撞在地,一攤血跡逐漸擴散開來……
“那邊有人倒下了!”
有人察覺不對勁,開始圍靠過來。
“是個姑娘,過去看看……”
“姑娘?姑娘……血……好多血……”
“快!快叫大夫來!”
“我就是大夫……”
“快救人哪!”
幸好人群中有醫者,自然立刻被推向上官白玉倒地處,搶救寶貴性命。
大夫按著她的頸脈,又探她鼻息。“不成,太遲了,這姑娘已經斷氣。”
“這麼年輕的姑娘,怎會莫名猝死?”真是可惜一條正值青春的生命。
“小姐?!是小姐……”以為有其他熱鬧可瞧的丁香從廣場中央擠出來,完全沒料到當她鑽進另一個人潮圈圈中時,竟然會看見自家小姐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還聽見大夫說上官白玉已斷氣,她哇的一聲,跪地伏在上官白玉仍有微溫的身上大哭。
“丁、丁香,這……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汪廷宇一時慌了手腳,急喚身旁小廝將馬車移過來,他抱起上官白玉的屍體,要趕回上官家找趙大夫重新診治一次,他不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