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怎麼康承訓一到,章平和石宏就反正了呢?”
“還是李同捷的牙兵殺了他,我怎麼就想不通呢?”
朝廷大佬好一陣吵吵,死活弄不明白一場聲勢浩大的叛亂毫無聲息的就這麼平了,平靜到好像沒有發生過一樣。
其實他們想不通就對了,這事兒還得從黃巢搞“私鹽官營”說起,當初黃巢在河南道搞官鹽私營弄的風生水起,讓河南道各藩鎮上上下下吃盡了紅利,特別是精製雪鹽上市之後,河南道各節度使都上趕著找黃巢合作。
黃巢也不吝嗇,帶著兄弟們一起玩,短短時間內就把高階精鹽市場給佔領了,河南道的地方官們賺了個盆滿缽滿,這也是李同捷在他爹死後,死活不願意移鎮的原因。
可惜的是,李同捷這貨太獨了,在獲得了雪鹽銷售份額以後就想吃獨食,吃獨食也就罷了,還剋扣橫海軍上下官吏的份額,要不然他哪來的錢賄賂周圍的藩鎮呢?
他這樣一搞,橫海軍內部自然就對他不滿了,合著跟著黃小郎有肉吃,跟著你李同捷只能喝湯是不是?
所以在李同捷露出反意之時,黃巢就派人聯絡了橫海節度使牙將章平和橫海節度使錄事參軍石宏,承諾只要他們搞掉李同捷就恢復橫海鎮的“私鹽官營”體系,而且還要在滄州長蘆建立海鹽鹽場,讓滄州直接變為海鹽出產地,並保證一年產量不少於一百萬石。
這下橫海軍章平和石宏還能坐得住?上上下下一串聯,只瞞著李同捷一人,只等金龍真人的信兒一到就殺了李同捷反正。
結果李同捷就悲劇了,真是“出身未捷身先死,長使傻蛋淚滿襟”,一個站在全鎮利益對面的節度使,特別是站在牙兵利益對面的節度使,離死也就不遠了……
這就是經濟戰的威力,唐朝的大臣們弄不清原因,各藩鎮的節度使們自然也迷迷糊糊,甚至連康志睦和康承訓都不太懂,他們只是按黃巢的計策行事就輕輕而已地平定了李同捷叛亂。
唐朝人自然不懂的什麼叫經濟一體化和地方保護主義。
俗話說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就在黃小郎君擔任河南道鹽鐵院院使(康志睦兼任,但是誰都知道這個職位其實是黃巢的)帶著大家大發特發之際,你李同捷要自絕於人民,自絕於朝廷,那不是找死嗎?
所以橫海鎮上下毫不猶豫就把李同捷給賣了,就連他父親的那些老部下都沒有一個出聲提醒他一下的,死得還真是憋屈。
“說說吧!這善後事宜該怎麼辦?”裴度撓撓頭,不再糾結於李同捷到底怎麼死的這個問題,但是他隱隱覺得這事兒跟黃巢有關係。
“那康志睦就差明目張膽地吞併橫海鎮了,還要怎麼辦?”李逢吉的“八關”之一連中三元的狀元張又新說道,李逢吉被貶後,他的日子很不好過,聽說也要出京,所以裴度的意見很大。
“人家康志睦不費各鎮一兵一卒,不耗朝廷一糧一錢,輕鬆平定李同捷叛亂,使得百姓免於戰火,天下免於紛亂,人家就想給自己兒子謀個兵馬使怎麼了?你有本事你上啊!?”
又一個狀元,戶部郎中鄭冠很鄙視張又新有才無德的人品,覺得他糟蹋了狀元這個名號,忍不住出言譏諷張又新。
這個鄭冠很了不得,因為後面他還會考取武狀元,成為中國歷史上唯一一個雙料狀元。不過這廝可能是死得太早,也有可能是出身太低,反正歷史上沒有留下什麼名聲,也沒有擔任過什麼高官。
但是這一世,他因為狀元身份獲得了修撰《大唐會典》的資格,對金龍真人很是感激,所以在朝議上直接硬懟張又新。
“是呀,人家康志睦先是平定張韶、蘇玄明之亂,又是平定李同捷之亂,有擎天保駕、再造社稷之功,‘康